在茅草屋待了一个多时辰,周氏忽闻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她忙起身跑到窗前,透过罅隙往外看。
只见远处来了一队人马,带头的是一个男子,一袭青衣,手里握着长剑,身后跟着一队彪形大汉,个个凶神恶煞,健硕无比。
黑衣人们顿时拔出兵器迎上去和对面的人马厮打起来。
打了半天不见分晓,守门的人只好放弃守卫,也冲上去帮忙。
趁着这个空当,周氏搬起一块石头,在茅屋的门上砸出个洞口钻了出去,衣服被门洞边缘撕开了几道口子,胳膊也被划的鲜血直流。
顾不得疼痛,周氏径直朝一旁的林子逃去。
刚跑了没几步,周氏就听到身后有人马追了上来。
她心里焦急,跑的更快,一个不慎,被绊倒在地,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崴了脚。
正焦急,远远的只听一个大汉大吼:“周少奶奶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周氏将信将疑,奋力的往起爬,无奈伤了脚是无论如何都拉不动了。
不一会儿,后面的人马追了上来,周氏一看,果然是与黑衣人打斗的那拨人马。
为首的青衣男子跃下马跑上来道:“在下是同齐商号的齐煜,特奉父命前来相救!”
周氏疼的红了眼眶,抬眼一看,只见一张清秀英武的面孔闯入视线,对上她的目光,齐煜愣了一下,随即一双剑眉紧皱,“这帮畜生!”
没等周氏说什么,齐煜一把将她揽腰抱起,紧紧拥在怀里跳上了马。
被陌生男子拥抱,周氏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
齐煜收紧臂膀,柔声安抚:“没事了。”
宽广的怀抱,坚实的胸膛,有力的手臂。
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心笼罩着周氏,这样的感觉,很像她很小的时候伏在父亲胸口的感觉,仿佛与世隔绝,不论外面有着怎样的狂风暴雨,都与她无关。
她静静的伏在齐煜的胸口,极力感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她听的到,齐煜的心跳的很快,很快。
跑了一会儿,齐煜停在了一片竹林里。
他抱着周氏下了马,周氏见没有回去,心中骤然警惕起来。
察觉了周氏的警觉,齐煜忙解释。“你出来的那条线路都是北郊山寨的地盘,我家和辽东商号素来不合,进了那里都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们只能绕路回去。”
关于同齐商号和辽东商号的恩怨,周氏听江善德提过。
齐煜又道:“临行前家母特地吩咐要好生照拂于你,还说你生的聪颖,所以难免多疑,让我拿了她的贴身之物来做信物。”
说着齐煜掏出一枚戒指,果然是赵氏手上常戴的那枚。
可事到如今,周氏实在是不敢再轻信任何人。
她只微微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你受伤了!”看到周氏的伤口,齐煜急的一把就撕了自己的衣裳先给包扎住。
一旁的大汉道:“哎呀少爷,咱们有的是药布,怎么撕起了衣裳!”
齐煜叫道:“还不快拿药来!”
大汉回头拿药,嘟囔道:“这点小伤死不了。”
齐煜狠狠瞪了大汉一眼,然后夺过药物和纱布,凝神替周氏抹药。
周氏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
方才黑衣人掳走她的一幕幕,都为她敲响了警钟。
让她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脆弱,多么不堪一击。
也让她明白,她以前有多么的自以为是,也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说她无知。
她真的很无知,她根本不知道这世上的险恶意味着什么。
齐煜怕弄疼周氏,老半天才撒了薄薄的一层药粉。
一旁的大汉们看的又是窃笑又是啧啧称叹,周氏回过神,看到齐煜一双好看的剑眉都快拧在了一起,额头上因为紧张而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
周氏不禁失笑。“你干什么呢?”
齐煜愣了一下。“上……上药啊。”
周氏拿过药瓶,大方的撒上了伤口,虽然蚀痛,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齐煜看的呆住了,周氏挑眉。“还不包上?”
“噢!”齐煜连连点头,忙用纱布缠住。
包好伤口,周氏问道:“绑我的是北郊山寨的人?”
齐煜点头。“应该是,那一带除了他们的人,没别的人马敢露头。”
周氏却疑惑了,那日送她鸽血石的人就是辽东商号的太太,难不成没让她家女儿进来做小妾,她就要杀人灭口不成?
何况,如果辽东商号知道她的身份,就不可能这样莽撞。
杀了她,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是蹊跷。
见周氏不说话,齐煜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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