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微自顾自地打开医药箱,拿出消毒纱布。
“多谢。”海棠语气仍有些不自在,不过已经缓和了一些。
她以为向微会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安慰的话,而她仅仅认真地拿纱布把她的伤口缠起来,什么也没说。
“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可笑?”海棠屈指擦去脸上的泪水。
“为什么这么说?”
海棠没有回答,向微看了她一眼,把东西收好,正要起身离开。
“陪我待一会儿吧。”她叫住向微。
向微看了看她,面前的女人靠在椅背上,仿佛已经没有气力支撑。知道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倾诉者,向微便再次坐了下来。
海棠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桌上暗红色的瓷器,这种东西,精美,易碎。
“我很久以前救过他一命,接着就爱上他了……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不救他,那么如今的自己也不会这么难受了……我什么也不怕,唯一害怕被他辜负,的确,他也没有辜负我,他对我很好,只是我要的东西从不愿给我。”她笑了笑,又说:“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办?”
“他这样或许是有原因的。”向微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
“或许没有原因,或许……”她突然苦涩一笑,没有继续这个回答。默了片刻,又说:“我一直觉得,他于我,就像我于另一个人,这么想想,原来我也伤人不浅过。”
向微说:“人不都是这样吗,眼里只看得到自己在意的,免不了忽略在意自己的。”
海棠深呼了一口气,说:“是啊,人与人之间,一直都是这样的。就像我,辜负过一个人,又眼巴巴地期盼另一个人,有时候难受,不知道是为了谁……或者,是太可怜自己了吧。”
向微直直地看着她,突然问:“那个人是谁?”
海棠心不在焉地回:“什么?”
“你说,你辜负过谁?”向微继续道。
海棠垂眼看向桌面,声音轻轻的,像是是遥远的地方飘过来,“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扼住了心脏,向微犹豫了一下,试探道:“我听若若说起过郑铭。”
海棠的神色猛地一变,她几乎是狼狈地站起身,说:“不早了,我有点儿困了,回去休息吧。”
向微却继续在她身后说:“我很好奇,在这个戴铭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为了什么才自杀的?”
她猜想,她的哥哥爱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从她身上,向微能感受到愧疚,她希望这种愧疚感能在此时支撑着这个女人,面对一个毫无攻击性的陌生人,说出她想得到的答案。
而海棠只是背对着她,良久,才冷冷道:“一个人想死,总会有很多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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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理住着的日子依然平静,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人从各个地方赶来,却极少有人停留下来。
游客来来往往换了一批又一批,而这里的山和水却亘古不变。大理的生活节奏很慢,慢得仿佛从没有发生过变化。
石素客栈却不一样。
海棠新认识了一个男人,没过几天,她就搬离了石素。
她的新住处是城外的一栋别墅,别墅的主人是个做生意的商人,比海棠大了十几岁,某天在石素对她一见钟情,两人很快就确定了关系。
大家尊重她的选择,什么都没说。
在海棠搬走的那天晚上,向微看着独自一人呆在那里的顾青山,他抽了很多烟,灰缸里的烟蒂仿佛堆成了一座小山。她心想,表面装着不在意,其实心里应该是不好受的吧?
或许海棠也很清楚,她这样是在故意作践自己。
这么做,无非只是做给顾青山看。
人和人,为什么总是喜欢相互折磨?
若若半趴在沙发上,不时抛出黑仔叼过来的飞盘,恹恹地说:“海棠姐就这么搬走了,还挺不习惯的。”
向微的眼睛没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她问:“她之前一直住在这里吗?”
“也不是经常,不过每次来大理,她都是住在这儿的,毕竟跟我哥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
若若突然坐起来,认真地看着向微,问:“微微姐,你觉得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海棠姐呗!”
“你想让我说什么?”
若若默了片刻,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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