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露出少有的凶狠表情,这与他带着一点婴儿肥的娃娃脸有几分违和,却让人不难联想到刚长牙的小奶狗也是会咬人的。
他将球放在桌上,一把揪住那男孩的衣领,正要挥拳,扬着的胳膊却被人挡住,他原本压抑的怒火突然被点燃,扭头望着赵长煦如一泓池水般波澜不兴的目光——他一看到这样的目光就来气,如果说老成持重意味着一味地妥协退缩、忍气吞声,那他就会连这样的赵长煦一并厌恶。
“赵长煦,你确定要拦着吗?”关攸攸用余光瞥了一眼最后一排的楚江川,他同样注视着他们,却并没有要将自己牵涉其中的意思,他虽只对着赵长煦说,却意指众人,“就算撇开她的手腕是为我出气时受的伤不谈,这种话你们能忍?这姓张的是瞎子,你们也成哑巴了?”
赵长煦虽没说话,却已用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目光告诉了他答案。
“触碰我底线的人,就算是你赵长煦,我也一样不会原谅。”关攸攸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着,而后空中握拳的手臂逐渐发力下压,眼看两人就要扭打在一起。
江弋槐弯腰将脚边的课本拾起,翻看着走到那男孩跟前:“画得不错。”
男孩即伸手来抢,江弋槐也不躲闪,任他抓住自己的手腕。“嘶”她深吸一口气,手中突然松劲儿,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嘴里念叨着:“疼疼疼……”
赵长煦和关攸攸几乎同时松开了对方,关攸攸先说:“走,去校医院!”他即搭着江弋槐的肩膀走了出去,待二人到了楼下,江弋槐突然站定,令关攸攸不解道,“怎么了?”
她笑而不语,只是灵活地转动着腕子,展现出一个医学奇迹:“还用去吗?”
“什么情况啊?”
“装的啊,看不出来吗?”
话音未落,只听楼上传来喊声:“江弋槐、关攸攸,你俩给我站在那别动!”
两人的第一反应皆是一个“跑”字,一口气跑到学校围栏,而后毫不犹豫地翻出去。
关攸攸快步走到校门口一家小商店,跟店老板说了几句便取出一辆摩托,随后向江弋槐招手示意:“上车。”
“去哪啊?”
“网吧、游戏厅?还是飞翔?对了,我听说飞翔那边最近有个踢馆活动,第一奖一双十一月新出的aj,去不去?”
“你这是冲着那双鞋去的吗?我看你就是想去玩。”
“好不好嘛?”
“你确定就咱俩?”
关攸攸突然刹车停在路边:“下车。”
江弋槐也感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于是反赌气似的说:“不下。你停这儿挡路,赶紧开。”
挡路对于关攸攸这种无照驾驶的来说就等同于自投罗网,他只有在心中不满的份。
“哎呦,既然都逃学了就高兴点,去飞翔行了吧?”江弋槐道。
“你还提!”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江弋槐狡黠一笑,她已差不多摸清关攸攸这颗炸弹的引爆点在之前说的“咱俩”二字上了,“那你说去哪就去哪满意了吧?”
关攸攸冷哼一声,忽然掉头:“去喝酒。”
“有病吧?你们家大清早喝酒?”
关攸攸并不回话,将摩托停在清冷的夜市口,走到一家木制招牌酒吧门前,敲了敲铁闸门。
“人酒吧刚歇下,你这干嘛呢?”
关攸攸从裤兜里取出钱包,继而从中取出一叠红色纸币从闸门和地面之间的空隙塞进去,只见闸门里面立即传来一阵声响,下一刻,一个中年男人已经端庄地站在二人面前了。他挑挑眉:“学到了吗?”
“学……学到了,也不管用啊,我又没钱。”江弋槐的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