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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沉兰提高了嗓子,她真的从未这么想过。
“没有?可你自打认识了湘妃之后再不与我亲近,受宠之后更是从未踏入听竹宫一步。”
说到此,收秋匆匆进来将那壶酒搁在桌上。王纭儿一把拿过来,连杯子都没拿就那么仰着脖子喝。
“说道听竹宫我就来气,当初是你说要把我从陆欣的手底下救出来。可结果呢?听竹宫多少年来没人住,破旧不堪离养心殿又远。而我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贵人,就怕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我没想到你会去那,这些当时是侯忠的安排。”
王纭儿嘲讽的笑了一声,显然此刻无论李沉兰说什么她都不会信。
“就算都是侯忠的安排,可后来你来过听竹宫几次。你的眼里除了皇上,就只有香妃和皇后。”
“所以为着这些,你就要置我于死地?”
“当然不是。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被人冷落,所以无论你来不来,我都无所谓。”
王纭儿又喝了口酒,那酒只单闻着味就很辣喉咙,她呛了好几次,眼泪都出来了。
“我原也能过上好日子,就算是没有恩宠只要有孩子,这日子也不好那么难熬。”
李沉兰身子一僵,她原以为已经同王纭儿说清了,却没想到她还在以为是自己的手笔。
“我知道不是你。”
像是知道了李沉兰心里的想法,王纭儿开口淡淡的回道:
“我知道是谁,不只是陆欣还有她背后的太后。可是李沉兰,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你,我也不会成为扳倒你的棋子之一!”
王纭儿酒喝的急,一壶酒不过片刻就见了底。也不知是被酒呛的还是动了情,眼泪说着就流了下来,但就是那么无声的,止都止不住。
“酒喝干了菜也吃完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成王败寇,王纭儿已经认命了。
“最开始的巫蛊之术是不是你的手笔?”
王纭儿闻言点点头,她现在有点晕头沉沉的,每一下都是那么用力。
“不只是我,还有太后……我年轻气盛,很多事情做不了那么周全,是太后在背后帮了我一把。才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向沈氏。
也活该,谁让她沈氏当初要帮着陆欣害我,让我颜面尽失。”
想起身,可酒烈心焦身子有些开始不听使唤了。李沉兰上前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还险些撞到一边。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李沉兰!”
王纭儿惊叫出声,却又在下一刻瘫坐回原位。也不知是被失重的那一刹那给刺激到了,还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她忽然大笑起来,脸上依旧流着泪。
“你猜我是怎么入宫的?”
不等李沉兰回话,她继续说着似是自言自语。
“以我的姿色,我的背景,入宫做一个官女子都是勉为其难。是我……是我买通了考官,买通了嬷嬷,又将陆欣所有的一切都原封不动的偷搬回来。”
说道此处,王纭儿抬手闻了闻自己衣袖上的味道,表情有些陶醉。
“陆欣的香粉是好……”
李沉兰知道此时已经没法再与她多说什么了,转身就准备离开。可王纭儿忽然提声叫住了她,本能的李沉兰立在了原地。
“你……李沉兰你就不该入宫,太后不容你,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被她盯上,不会被她渐渐收入麾下。
说白了,如果没有你我的日子最起码过的平平淡淡。可就是因为有了你……我的人生被你毁的一干二净。”
你说,我何能不恨你?
王纭儿想说,但话到嘴边她看到李沉兰的表情。
让她觉得奇怪可悲的是,李沉兰面露悲哀,除了同情甚至还有着惋惜。
她眼睛有点沉了,身子渐渐歪倒下去就那么趴在桌子上昏睡了起来。
李沉兰皱着眉看着眼前人,刚才的一番话让她感到无限悲凉。
王纭儿说的不错,如果没有自己,那么以前都不会发生。别说她不会入局,这局本就是不存在的。
可李沉兰不是圣母,王纭儿几次三番害自己,甚至伤害到了盛平。她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这么原谅了她,只是回想当初的王纭儿。
心头涌上无尽悲凉……
“纭儿……”
连李沉兰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在唤眼前的人还是在叫当年的王纭儿。
踏出房门,院内杂草纵横。
那些已经疯了的女人,嘴里咿咿呀呀的念叨着什么。也不知道多久没吃饭了,抓了一把草就往嘴里塞。
瞧见李沉兰出来,一个个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般蜂蛹上前。
“皇上!都是那贱人害得我!”
“臣妾盼皇上好久了,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我们的孩子长高了没!”
李沉兰看着这一个个的人,听着她们对自己说的话。
一瞬间像是掉入冰窖一般,心脏都快冻的停止跳动。
两人匆匆出了冷宫,收秋冷不禁就打了个寒颤。
“这冷宫果然是个鬼地方,别说晚上了现在白天奴婢都觉得被鬼附身了。”
李沉兰没说话,她有些累了。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当年王纭儿天真烂漫的模样,明明不过是去年的事情,可现在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像是一辈子那么久……
冷宫内,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屋门口,陆欣静静的站在那看着,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公主,成王已经回了舫城了。临走前让奴婢问您,预备着何事动手。”
密道终点已经探到了,现在就等着一声令下,一起攻城了。
“你没发现最近我们周围多了一批人吗?”
尹璟雅猜到了是太后的手笔,她如果贸然动手一定会被人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在不动手,皇上只怕很难再分神了。”
“不急,再等等。”
不知为何这两日身子总痒的厉害,尹璟雅本能的伸手挠了挠,但脚踝痒的厉害,这几日已经被挠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