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可言。鬓角早已被疼的出了密密的汗,汗珠连在一起又汇成了一滴滴雨一般的样子,低落在手上,溅起朵朵血花。
此时的临华殿已然变成了刑场,所谓的宫宴气氛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翠月,朕问你你家主子有没有做过伤害盛平公主的事。”
好个先兵后礼。
翠月垂着头嘴里也不知在呢喃着什么,听不太清楚。而眼睛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往右边王纭儿的方向瞟去。
见翠月不说话,一次也没了耐心,手一挥示意慎刑司的嬷嬷继续行刑。
又是五根针扎进去,十指连心说疼除非是不想求生的人,才会这么垂着头无动于衷。
翠月的样子让李沉兰感到熟悉,当初李明月不就是这样。老鼠肆意的咬她的血肉,她也无动于衷。因为已经疼的没了知觉,因为已经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想到此,李沉兰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拍案而起。指了指王纭儿又对着翠月朗声说道:
“翠月,你不会以为王纭儿真的会帮你护着你的家人吧?”
“兰妃娘娘,你在说什么啊,臣妾怎么听不懂?”
王纭儿自然不会承认,而是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反问着李沉兰。李沉兰也不傻,经历过这么多事,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此时也不理会王纭儿继续盯着翠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纭儿为求自保,你要是替她担下这罪或者咬死不认,她与你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让宫外的母家替他照顾你的家人?”
李沉兰的话果然奏效,话音刚落不一会儿,翠月的头就微抬了抬手指也艰难地动了一动。嘴上又开始呢喃着什么,但声音太小,实在听不清楚。
“李沉兰你这是什么话,翠月的家人与本宫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们俩主仆情分深,就算她家真出个什么难事我自然会帮。
你又在这里挑唆的什么话,难不成要以她家亲人性命为借口,逼她强行认下我的罪吗?”
王纭儿此时见翠月有了反应,心里已然慌了神。身子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了李沉兰看翠月的视线。
“你又在激动什么?若是本宫的话是假的,你现在大可以摆出一关事不关己的样子,何必如此激动?还要挡住翠月不成。”
尹忱见状示意一旁的侍卫拉开了王纭儿,并让嬷嬷凑近翠月的嘴巴。
“翠月你要记住本宫说的话,如果王纭儿真的有罪。你认了便不是他的帮凶,我们可以从轻发落,你若不认替她承担下来,你们一家子都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原本已经快没有声的翠月再次听到李沉兰的话,嘴终于发了声。
“是王婕妤的法子,从一开始就是她买通了曹嬷嬷,以她家小外孙的性命,威逼利诱。
也是她出了法子,让曹嬷嬷在中药罐里拿马齿苋换了原本的反枝苋。”
那十根针还扎在她的手指缝里,翠月稍微动一动就会扯的心脏都疼。但既然已经开口说了,李沉兰也不想再为难她,示意嬷嬷将那十根针去下,长痛不如短痛。
“还有生产的时候……原本按着时间不过两三个时辰变得顺利产下孩子。也是王婕妤交代,要让她一拖再拖,如果能拖死娘娘,是再好不过,若是拖不死,折腾一番也大快人心。”
话说至此,一切已是真相大白。
王纭儿在翠月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知道败了,腿一软就那么跪坐在地上,可眼睛里的幽怨却是越来越重。
翠月说完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负责搜查听竹宫的那些侍卫,就带了证据到了大殿内。
那些证据除了有王云二给母家沟通来往的信件外,还有一个是打她供奉的佛像底下搜出来的盒子。
打开一瞧,不禁吓坏了众人,那盒子里有着一个娃娃,娃娃身上写着的生辰八字正是李沉兰的。而盒子里爬满的都是各种怪异恶心的虫子,一点一点撕咬着那娃娃的身体。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里实行巫蛊之术。”
长公主眉头一挑却也是拍案而起,她想过定王纭儿的罪,但是没想到会抓出这么些刺激的东西。
王纭儿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抢过那盒子下一秒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落在娃娃身上。动作熟练流畅,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可当她抬头看见李沉兰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时,突然发了疯的尖叫,嘴里满是喊着早:“不可能不可能。”
事实证明,这巫蛊之术没有什么作用,即便她拿鲜血养蛊。李沉兰依旧不受任何影响,平平安安的活着。
王纭儿疯了,她千里迢迢找人寻来的巫蛊之术,耗尽心血去培养它。就是为着能有朝一日诅咒实现,让李沉兰痛不欲生。
尹忱看着已入疯魔了王纭儿,愤恨的拍了拍桌子。
“废婕妤王氏为庶人,打入冷宫赐死!
王家商贾,诛九族查封家业,所有产业充公!”
一切尘埃落定,直到王纭儿被人拖出殿外,她嘴里依旧在胡言乱语。
宴会到此也就结束了,当晚李沉兰躺在床上眼前还依旧浮现着王纭儿幽怨的眼神。
她为何那么恨自己?
李沉兰不明白,平心而论,她二人是闺阁中就结识的密友。还记得刚入宫时,两人就约定要做异姓姐妹,彼此互相照顾。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让她如此恨自己?就连盛平这个只是襁褓中的婴儿都不肯放过。
寿康宫内,太后刚沐浴完坐在镜子前擦头发。
今日这剧看的热闹,但也让她觉得可笑。
“王纭儿真是蠢到家了。”
“谁说不是呢?太后您分明已经叮嘱过她不要动兰妃的孩子。可他偏怎么做,这么做也就罢了,还让人查出了端倪,实在可笑。”
“你说这事儿是何人查出来的?”
若竹一愣,这不明摆着是婳嫔么?
“哀家一直搞不明白婳嫔背后的人是谁。”
若竹刚想说什么,门口却有人敲了敲门。再等若竹进来,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了。
“怎么了?”太后没啥性质的随口问道。
“太后,有人闯了寝室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