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如此一来,你我刚才所谈之策不就可行了吗?”卫子夫侃侃而谈,如胸有沟壑,所言令冯太医频频点头。
“皇后所言不差,若是能让各坊药堂参与其间,则以户为单位进行预查确实可行。”老太医面有喜色,不过继而又蹙眉言道:“只是如何能令各大药堂积极配合,倒是需要斟酌一番。”
“这个不难。”卫子夫微微一笑,道:“本宫会将此事奏明陛下,由朝廷颁发诏令,各坊疫情用药皆由医官按需从本坊药堂采购,此外在疫情中有救治百姓突出的药堂,日后族里子弟求取功名时,朝廷将优先考量。如此一来,药堂又有何理由不积极配合呢?”
“皇后此言,令老臣豁然开朗啊!”老太医兴奋地搓着手,“如此双管齐下,何愁疫情不治?”
“对啊,师傅,以前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年青医官亦是双目炯炯,掩不住的兴奋,“依皇后之言而行,徒儿敢肯定不出数月,长安城中便将恢复往日安宁。”
“是啊,是啊!”老太医不住点头,起身对着卫子夫深深一礼道:“老夫替京城百姓多谢皇后!”
“冯太医言重了!”卫子夫忙起身相扶,诚挚言道:“百姓乃社稷之根本,本宫所行乃分内之事,何须言谢。此事还劳烦汝等费心落实跟进,有需要本宫从旁协助之处,但说无妨。”
“诺!”老太医与年青医官躬身相应,心中所忧得以解决,二人心中亦是说不出的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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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如预期所料,数月后终于慢慢消退,听冯太医将京中近况徐徐讲来,卫子夫甚是欢喜,“这段日子,真是辛苦冯太医与诸位了!”
“皇后言重!老臣等只是恪尽本分,还要多谢皇后从旁指点,京中方能有今日之安稳。”冯太医面含感激之情,拱手相谢。
卫子夫含笑言道:“本宫只是略尽绵力,如今长安城里百姓安居和乐,也是朝廷所乐见。”
冯太医捋着白须微笑颔首,此时只见一个宫婢匆匆跑了进来,神情焦急正要对冯太医说些什么,忽见皇后亦在此,忙低身请了安,卫子夫认得她是昭阳殿李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婢,忙问道:“可是李夫人有疾?”
“正是!”侍婢低头应道:“回皇后,我家夫人自入冬受寒以来,身体一直未见好转,时常头风发作,胸闷气喘。刚才奴婢见外面日头好,便扶着夫人到院中稍坐,未料夫人才行数步,便觉胸口疼痛难喘,奴婢不敢耽搁,故此赶紧来请冯太医。”
“李夫人受寒至今,一直未曾痊愈,这个本宫知晓。”卫子夫蹙眉道,“只是如今天气转暖,应有好转之象,怎会反而加重呢?”
冯太医叹气应道:“皇后有所不知,李夫人体内风寒蕴结,不得外散,虽汤药不断,但始终反反复复。如今胸痛难喘,老臣恐其疾已入肺,若不善加调理,怕难以痊愈。”
卫子夫闻之缓缓点头,道:“冯太医,本宫随你一道过去看看。”
“诺!”冯太医背起药箱,躬身道:“皇后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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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昭阳殿,李夫人早已在宫婢搀扶下重新卧床休养,见卫子夫随着冯太医一道前来,微微起身见礼道:“妾身见过皇后!”
只是稍稍动了一下身子,李妍苍白的脸色更显苍白,整个人也似乎喘不过气来,身边的宫婢急忙上前用手轻抚着给她顺气。“夫人赶紧躺着,不必多礼。”卫子夫好生安抚着,转首对冯太医道:“冯太医请!”
“诺!”冯太医微微一礼,放下药箱。宫婢早就移来垫子,冯太医曲膝于垫上,伸手搭脉,殿内瞬间一片安静。
良久,冯太医将搭在脉上的手抽回,对李妍道:“夫人,请伸出舌苔。”李妍微启樱唇,冯太医细看片刻,道:“有劳夫人。”接着又问李妍身边宫婢道:“夫人动则气喘,这种状况有多久了?”
宫婢低头思忖了片刻,回道:“也就是这两日,夫人只觉胸口似有千斤之石,虽觉气喘,但不似今日这般严重。”
“气喘之时,可有出汗?”冯太医又问道。
宫婢仔细回想着,摇了摇头道:“未见出汗。”
冯太医点了点头,道:“好,老夫知道了。”
“冯太医,李夫人身子如何了?”卫子夫立于一边倾听,见状关切问道。
冯太医躬身应道:“回皇后,李夫人舌苔薄白,脉象浮紧,应是寒邪凝滞,中于脏腑,故而胸闷气短,动则气吁不及。待老臣开个方子,服用数贴后再观其变化。”
“好。”卫子夫微微颔首,道:“那就有劳冯太医了。”
冯太医拱手一礼,退至一旁撰写药方。卫子夫趋步至床榻旁,对李妍道:“夫人病中当好生休养,有何需要可遣人知会本宫。”
“多谢皇后!”李妍低头示礼,又气吁不止,宫婢忙不迭又是顺气又是轻抚后背。冯太医将贴身伺候的宫婢唤至案前,问道:“夫人先前所服桂枝汤可还有剩余?”
宫婢点头道:“尚余一些。”
冯太医将新写好的药方拿起,递于宫婢道:“阳浮而阴弱,当服桂枝汤,如今夫人无汗而喘,当以麻黄汤主之。老夫药方已开好,你赶紧去太医署配药,先前的桂枝汤停服,新药汤早晚各服一贴,可记下了?”
“奴婢记下了。”宫婢用力点头,道:“奴婢这就去太医署配药,多谢冯太医!”
冯太医微一颔首,将药箱收起,行至床前对李妍道:“夫人宜卧床休养,老臣过两日再来请脉。”
“好。”李妍躺在床上微微点头,便合目不再多言。卫子夫情知她身体不适,也不再多言,便与了冯太医一道轻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