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觉着急了些,然大长秋催着奴婢前来禀报,说是皇后等着卫姬一道饮宴呢!”
卫子夫闻言暗自猜测只怕是来者不善,略一思忖问道:“陛下可在宫中?”
采兮道:“适才听卫青说起,陛下刚出宫,应是往上林苑去了。”
“如此不巧!”卫子夫不禁暗自着急,刘彻刚一出宫,这陈阿娇就请人赴宴,还催的如此之急,只怕另有所图。
“让卫青…!”话刚一说出口,卫子夫又觉不妥,这宫里谁都知道卫青是她弟弟,若是由他出宫去找刘彻,而对方又真包藏祸心的话,只怕还没出宫就被人盯上了。
想到这里卫子夫对采兮道:“采兮,你速让殿内管事桂长海快马加鞭出宫追上陛下,告知陛下此事。然后以你腹痛为由拖上一阵子,再去前堂回大长秋,让他稍等片刻,待我换件衣裳便可前去。”
“诺!”采兮沉声应道,欠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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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内,丝竹管弦,笙歌阵阵。卫子夫进宫后从未踏足椒房殿,入眼处皆是金砖碧瓦,雕龙绘凤,处处透着锦绣华丽,彰显着此处主人的身份尊贵无比。
“卫姬能赏脸来椒房殿,真是本宫的殊荣啊!”阿娇笑意吟吟地迎了上来。
“妾身卫子夫,见过皇后,皇后千岁金安!”卫子夫俯身施礼道。
阿娇笑道:“卫姬身怀龙裔,不必行此大礼,再者你我同侍陛下,理当多加亲近。”说罢朝万禄使了个眼色,“万禄,还不快扶卫姬入座?”
万禄心领神会地跨前一步挡在采兮前面:“老奴伺候卫姬用膳!”
卫子夫微微一笑,也不推却,随着万禄入了座。
笙鼓悠扬,菜肴精美,一曲舞毕阿娇端起酒樽,一尽地主之谊:“卫姬,你替本宫分忧,服侍陛下,本宫感之,釂!”
卫子夫浅浅一笑,道:“多谢皇后美意,子夫身怀有孕,不能沾酒,请允许子夫以茶代酒回敬皇后!”言罢,回头吩咐采兮道:“采兮,去替我沏一壶茶来。”
阿娇见状,放下酒樽道:“卫姬所言极是!是本宫疏忽了,万禄!”
万禄忙应道:“皇后!”
“还不替卫姬沏壶好茶上来?”阿娇望着万禄意味深长言道。
万禄会意躬身道:“诺!”
眼见万禄下去沏茶,卫子夫心中隐隐不安,看这情形只怕自己也拖不了太长时间,不知道桂长海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追上刘彻。正在左思右想间,只见万禄端上沏好的茶走了过来,阿娇笑的千娇百媚,“卫姬,可不要辜负本宫的一片心意啊,请!”
眼前虽是小小的一盏茶,但在知情人眼中却有如千斤重,卫子夫暗自着急,阿娇软硬兼施,自己若是再推却只怕她不会这么好说话了,无奈之下只能缓缓端起茶盏。
“陛下驾到!”正在此时,殿外终于传来卫子夫心念已久的通禀声。
“陛下怎么来了?”阿娇暗自吃惊,眼光瞟向卫子夫,只见她端起茶盏的手闻声又放了下来,阿娇不由加重了口气:“卫姬,本宫好心邀你来椒房殿饮宴,你如何连一盏茶都不愿意喝,眼中可还有本宫?”眼见刘彻骤然驾临,打乱了自己的全盘计划,阿娇不由步步紧逼。
“皇后这里有何等好茶,朕竟不知?”刘彻循声走入了殿内。
“见过陛下!”椒房殿一干人等俱是俯身下拜,阿娇亦只能见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免礼!”刘彻说着走近卫子夫,道:“皇后今日怎有如此雅兴,竟亲自宴请卫姬?”
阿娇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卫姬入宫已久,前番又遭刺客之事,臣妾想着既同在后宫,自然要多加亲近。”
“皇后有心了!”刘彻道,“只是卫姬身怀六甲,朕看还是早些回殿休息的好!”言罢,拉起卫子夫道,“子夫,随朕走!”
“等一下!”阿娇见刘彻如此爱惜卫子夫,气的银牙暗咬,不由挺身一拦,对卫子夫道:“卫姬初次来我宫中,连盏茶都不肯喝,未免太不把本宫当回事!”
阿娇面色冷若冰霜,她既然可以逼着卫子夫喝下那盏茶,心里自然也是打算好了的,就算卫子夫今日暴毙椒房殿中,谁又可以证明那是她陈阿娇下的毒?再说了,刘彻在跟前也好,就让他看着这个小贱人死在眼前,这是何等的快事?
岂料刘彻闻言道:“卫姬的一盏茶,朕替她饮了!”言罢,看着万禄道:“拿来!”
万禄自然不敢,怯怯地看着阿娇,阿娇气的七窍生烟,恨声道:“送客!”
刘彻冷哼一声,牵着卫子夫快步出了椒房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阿娇悻悻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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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均未得手,阿娇便日渐坐立不安,自那日椒房殿宴请一事后,刘彻便命人严加守卫,十二分细心照料卫子夫的起居。阿娇一时没有可乘之机,眼看着卫子夫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她却无计可施,不免烦恼不已。
万禄见阿娇急躁不安,讨好地上前问道:“皇后可是在为卫子夫一事烦忧?”
阿娇白了万禄一眼,没好气地道:“废话!此人一日不除,本宫一日不得安宁!”
万禄眼睛一转,生出一条毒计,凑近说道:“老奴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阿娇冷声道:“你说来便是!”
万禄低声耳语道:“陛下如今严守卫子夫,但卫子夫有一弟,名唤卫青,眼下在昭阳殿当差,皇后可如此…”
阿娇听了连连点头,不住笑道:“还是你这老狗机灵,本宫着你去办此事,你即刻前去我母亲府中,让她为我寻几名得力的勇士。”
万禄谄笑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