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坐姿?
三哥难得没有揶揄我,轻声细语道:“怎么会?太医说了,你只是初到帝京,水土不服,打破了原先体内的平衡,等我们回到碧落城就好了。”
三哥的声音稍微粗了一点,根本不配这容颜,我又皱眉。
“你身体不适?”
“你声音太难听了,不配长得这么好看,我的声音才配。”
三哥的脸抽了抽,似在努力压制怒气。
我凝视着三哥的脸,想想曾经自己也拥有这样绝世容颜,一时间悲从中来:“三哥,我真如贤妃所言,是个怪物了。”
“不要胡说八道,你怎会是怪物,”三哥道,“顶多是个丑八怪。”
我:“……”
大嫂也在一旁安慰我:“就是就是,你现在已经好多了,五天前才是个真正的怪物。”
我:“……”
浅柔:“还是一个满身秽物的怪物。”
你们能不能闭嘴。
依大嫂描述,那日我皮肤要比现在红很多,就像一个煮熟了的大虾,脸上还起了许多红疙瘩,周身像被泡过水一般肿了一大圈,晕倒的时候眼珠子都陷进去了。我想象了一下,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贤妃说我是怪物已经相当委婉了。
依浅柔描述,那日她在宫门外等着,就见几个人抬着我出来了,那些人见到她如获大赦,将我丢下就赶忙跑了。她见我这样吓了一跳,而且我的面纱上,身上全都是呕吐的秽物,简直就是一个醉酒的叫花子。我只想象了一下便几欲作呕,想到浅柔要忍着恶臭帮我清理秽物,真是难为她了。
浅柔笑道:“小姐现在醒了就好了,三少爷这些天也寝食难安,冲那些太医发了好大的火呢。”
三哥面色微红,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浅柔,去看看小姐的药好了没有。”
浅柔应声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大嫂和三哥。
三哥神色凝重地看着我:“阿陌,现在你好好想想,五天前,在宫中,你接触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仔细回忆一下。”
我愕然:“三哥,你是怀疑……”
大嫂点头:“夫君也如此问过奴家,奴家思前想后,并不觉得异常啊。”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也不觉有异,我都是跟着大嫂的,她做什么我做什么,根本不敢乱跑,东西也不敢乱吃,除了喝酒……喝酒!
大嫂道:“太医不是说确有那么一种人体质特殊,喝酒就会起癣,妹妹大约就是属于这种人。”
他又问:“你喝了多少?”
“我不记得了,十几杯吧。”
“宫中并无烈酒,不可能醉得这样厉害……你这不像是醉酒,倒像是晕厥休克了!”
我心中大惊:“有人想要我死?”
“没有人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杀人,”三哥左右走着,思忖着,“他们只是想达到一个目的——阻止你进宫。”
大嫂奇道:“可是他们如何知道妹妹喝酒会起癣呢?”
我也奇道:“不对啊,梨花酿比这些酒烈多了,我喝两坛都未起过癣子。”
“他们不知道。所以酒里肯定加了其他东西,这个东西既可以毁掉你的容颜,又可以让陛下治你殿前失仪之罪。”三哥愤愤道:“好一个借刀杀人。”
“是太后第一个赐酒给我的,难道是她?”
“太后不会如此明目张胆,肯定是别的人知道太后会赐酒,太后赐酒其他娘娘定然会跟风,这样混入其中便无人发觉了……”三哥疑惑,“难道是贤妃?也不对啊……”
我气道:“早知道就不喝了,小命差点喝没了!”
“你若不喝,便会被治大不敬之罪。”大嫂亦恼了,“究竟是谁,竟如此恶毒。”
“不管是谁,这帝京是不能呆了,”敌在暗我在明,简直太可怕了,“三哥,我们赶紧回碧落城吧!”
“等你身体好一些,”三哥苦笑,“现在,暂时恐怕还走不了。”
大嫂叹了一口气:“陛下要彻查贪官污吏,公爹亦被多人弹劾,朝堂上闹得厉害,公爹与夫君这些日子焦头烂额,妹妹还是安心养身体吧,等这一阵子过去了再走也不迟。”
“弹劾爹爹?可是因为我?”想到自己在殿上的所作所为,我顿觉脖颈后面凉凉的,“我这个仪可失大了,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大嫂拍拍我的手,宽慰道:“妹妹休要懊恼,那煜亲王生性淡薄,素来为人和善,定不会怪罪你的。”
我莫名道:“煜亲王?什么煜亲王?”
三哥悲悯地看着我:“就是你在殿上选的夫君。”
我恍然:“我当时只想交差,并非想选他做夫君啊,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大嫂亦悲悯道:“你吐了他一身,还抱着人家不撒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