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位华表姑娘是咱苏家一位远方的额表姑娘,奴婢也不知这辈分是怎么论的,总之说是咱们长房的亲戚。前些日子来投奔的,原是五房的九夫人接待的,说是父母都已经病故了,实在是走投无路,华表姑娘一个弱女子才来投奔的。”
听着似乎是没什么毛病,但和九夫人沾上边就没什么好事,尤其是这位表姑娘家境凄惨,如今还借住在长房,话本子里不都是那么写的,娇娇弱弱的表姑娘舍了尊严寄人篱下,和表哥暗生情愫,只可惜这表哥有个恶毒的原配,两人历经千难万险最后终成眷属。
“那这位表姑娘是不是还身娇体弱啊?”春庭随口问了一句。
“您怎么知道?”小丫鬟一脸惊讶,“夫人您可真是料事如神!”
春庭的嘴角抽了抽,就听那小丫鬟接着说道:“华表姑娘本来是想住在玲香馆的,可夫人不让,说是旁的院子都使得,玲香馆是要留给罗夫人的,华表姑娘无法,才退而求其次选了旁边那座院子。”
玲香馆算的上是长房里面的好地段了,院子里面收拾的精致不说,这院子离采意院离得也近,出了门拐两个弯就能到。春庭在心里面冷哼了一声,这位表姑娘还当真是会挑地方,她当时选了玲香馆是为了能去寻白浣茹说话的时候方便些,还真是没想到有人能看中她的地方。
“夫人可是要见表姑娘?”那小丫鬟体贴的问道。
“不用了,我乏了,回去歇着吧。”春庭收回视线,她急什么,左右要在淮阳住上好些日子,总有一天能碰上的。
晚膳的时候春庭就瞧见了这位华表姑娘,小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如花一般娇艳的时候,春庭偷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感慨了一句自己已经老了,也就不再看那华表姑娘了。
看多了闹心,还是这点心瞧着顺眼些。
吃到一半春庭才发现有哪里不对,偏过头问白浣茹,“怎么没瞧见姐夫?”
白浣茹一愣,而后有些无奈道:“你还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成?差不多是你动身来淮阳那日他就走了,如今应是已经同逸安碰面了。”
春庭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突然觉得这顿饭就索然无味了起来。
白浣茹刚要说什么,余光瞟见了坐在那边的华表姑娘,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给春庭夹了一筷子鱼片,“我记得你爱吃这个,多吃些。”
饭后几人坐在一起说话,春庭有些心不在焉,那位华表姑娘话也不多,只是静静地坐着。碧梗看了一圈,开口道:“我倒是有许久都没在这边走动过了,许多地方如今瞧着都有些生疏,我听说表姑娘已经住了一段时日,想必是比我熟悉的,我瞧着表姑娘面善,不如您就赏个脸带我出去走走?”
华表姑娘面露为难之色,可见春庭和白浣茹都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便只好勉为其难的应下了。
看着两人出去,春庭扬了扬下巴,语气叫人有些琢磨不透,“这又哪来的妖精,叫姐姐给摊上了。”
白浣茹白了她一眼,“你便是口无遮拦,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以前也是闺秀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味。”
“谁家闺秀能恬不知耻的赖在旁人家不走啊。”春庭抓了把瓜子剥了起来,满脸不忿地说道。
“你不就是赖在这不走的那个。”白浣茹戳了春庭一下,“你瞧瞧你自己这幅模样,还好意思说人家。”
“我可不是什么闺秀。”春庭往嘴里丢了个果仁,“我就一市井泼妇,怨妇,想打人的那个。”
白浣茹叹了口气,“你若有什么不满地地方说出来就是了,何必到我这来撒气。逸安当年为了娶你做了多少努力你难道看不见?他什么时候能害你啊,有些事瞒着你是怕你多心,他不过是想你过的无忧无虑的,你若是不想这般,直接同他说就是了。”
春庭听了这话就红了眼眶,“谁稀罕他这样不成?权当我是个傻子,他便是哪日死在外面了我也是蒙在鼓里最后知道的那个!”
“胡说什么呢!”白浣茹拍了拍春庭的手背,“可不兴这么说,多少风浪都走过来了,你偏在这个时候钻牛角尖,你都依了他的意思到我这来了,便再忍一忍又能怎样,逸安又不是别人,他是你的丈夫,你改相信他才是。”
春庭别过脸去,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可我只是担心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