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候爷呢?还在吴姨娘那里?”她问。
“是。”
“看看这几日吧,挑个合适的时间,把那小贱人的贱种打掉。”
“要不缓缓吧。”刘嬷嬷劝道,“现在候爷正生夫人的气,要是吴姨娘的孩子出了问题,候爷第一个应该想到的就是夫人。这实在不是出手的好时候。反正吴姨娘才两个月的身孕,还有八个月的时间下手,夫人又何必急于一时呢?等过了这段时间,夫人把候爷哄回来了,让他相信婚礼上的那些事都是世子爷自编自演的,并不是夫人所为。吴姨娘的孩子再掉了,候爷便不会责怪到夫人头上,岂不是好?”
永安候夫人此时也冷静下来了。
她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刘嬷嬷一心为她好,她都知道。
她点头道:“那好吧,就听你的。”
刘嬷嬷松了一口气。
而吴姨娘的院子里,刚怀了身孕的吴姨娘正娇声对永安候道:“候爷,妾身怀了身子,嗜睡得很,现如今困乏得不行。要不您到夫人那边坐坐,或是到别处走走?妾氏小睡一会儿。”
“行,你睡吧。”永安候是做了好几个孩子父亲的人,自然知道孕妇是最嗜睡的,听了这话不光不生气,反而叮嘱丫鬟婆子伺候好姨娘,自己从吴媚娘的院子里出来,站在院子门口,忽然有些茫然,不知要往哪里去。
永安候夫人容氏那里,他现在厌恶她,实在不愿意去看那个恶毒女人的嘴脸;其他的小妾,也没有哪一个让他能提起兴趣的。想了想,他干脆就往前院书房去。
他虽是勋贵,不必天天上朝,却也在朝堂上做着事,是个实权候爷,否则永安候夫人也不会眼盯着这个爵位不放,非得让儿子继承父职成为世子了。
往前走一会儿,他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左右看了看,这里离一个小妾的院子比较近,他干脆进了岔道,往桃花坞去。
住在桃花坞的这个姓钱的小妾,原是永安候夫人的陪嫁婢女,当时永安候夫人刚嫁进来不久,便怀了身子,不方便侍候永安候,她又担心外面的女人勾引永安候,便将自己的陪嫁丫鬟开了脸,给永安候做了通房。后来这个通房生了个女儿,便抬了姨娘。而这女儿便是永安候仅有的两个庶女中的一个。
钱姨娘姿色一般,又是个极老实的性子,平日里唯永安候夫人马首是瞻。现如今女儿也有十四岁了,她也老了,永安候便好久没到她这里来了,只偶尔会她去给永安候夫人请安的时候遇上一次两次。
所以进了岔道,永安候看到眼前的情形,便感觉十分新奇。这里原先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地方,却被钱姨娘改造过,辟了一处地方出来,种了些菜蔬,还养了几只鸡。大概是怕鸡鹅跑进菜园子里偷吃菜蔬,菜园子四周都种了高高的木槿花。此时正是木槿开放的季节,两边比人还高的木槿花开得正艳,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菜园子的另一边,则是一口小池塘,池塘里还养了几只鹅,正仰着脖子在池塘里游来游去。看这样子,就跟那农家小院似的,跟候府富丽堂皇的风格完全不搭。
大概这个角落太过偏僻,钱姨娘对夫人又十分忠心,夫人才允许她弄这么一个小天地出来吧。看在她这份随性淡然的性子上,这个地方还可以时常来坐坐。
永安候如此想。
他心中欣然,正要进去给钱姨娘一个惊喜,就听木槿花围篱那边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这么说,二少爷不是候爷的亲生儿子,而是王护院的了?”
他心里一突,停住了脚步,摒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