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知晓自己无法生育时,心底的绝望无法描述。
他一死,就不会在世上留下一丝属于他的痕迹。
不会有人为他的死悲伤,不会有人软软的喊他父皇。
曾经在风雪之中饥寒交迫,不是没羡慕过那些躲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子,可他没有父母,只能远远看着,甚至不敢走近,否则就会被护犊心切的父母残酷对待。
他心底或许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延续他的血脉,他不会让他和自己一样悲苦,他会当一个合格的父亲。
可是,后来一切都幻灭了。
此生,他又回来了。
他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拥有健康的身体,甚至……
凤邪的手有些发抖,不可抑制的轻轻抚了抚阿墨的小腹。
甚至,他可能要当父亲了!
墨儿为他孕育的孩子……
他有些不敢相信,万一不是,他不知如何面对。
……
自打从相国寺回来,凤邪就变得神经兮兮的,阿墨都被他的神经质搞崩溃。
比如。
刚下朝,殿内所有人一离开,凤邪就自动出现在她面前,二话不说,以她累了的理由直接抱她回殿。
至于阿墨那宁死不屈的死霸住条案上折子不撒手,凤邪只当没瞧见,清理干净,只要他娇妻就行了。
再比如。
阿墨一个不小心,宣纸落地,她刚要弯腰去捡,那宣纸秒速出现在她的桌案上。
凤邪干的。
再再比如。
“放开我!放开我!我脱衣服的力气还是有的!”
“松手!我洗澡的力气还是有的!”
“别来!我自己能走路!”
到最后,阿墨已经无奈了。
“凤邪,你是不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最最令阿墨吃惊的是,这几日,凤邪竟然变纯洁了?
想想若是以前,他们一起沐浴的后果就是她变成脱水的鱼,只有吐泡的力气。
如今她竟然完好无损!
好稀奇!
有古怪!
凤邪俊颜潮红,死命忍着将刚刚沐浴后的阿墨拿着薄毯裹着抱上岸,感觉脚底板都在冒烟,浑身都僵硬了。
柳下惠真不是好当的。
尤其是自己爱入骨子里的娇人儿赤身裸一体沐浴的时候,那小脸被热气熏染的酡红,真是……
头发都硬了。
阿墨十分乖顺的缩在薄毯中,鉴于曾经凤邪的不良记录,眼见他身体这么诚实,理智却这么强大,她此刻还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他一时兴起,她一挑兴,倒霉的还是她。
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没穿衣服的情况下去惹凤邪。
“别乱动……”凤邪声音嘶哑。
阿墨:“……”
天地良心,她头发丝都没动!
凤邪将阿墨抱到膝上,坐在紫檀贵妃椅上,他有些喘,紧抱着阿墨又不想放开。
若是平时,他也不用忍得如此辛苦,但是孩子头三个月都十分脆弱,阿墨身体也一直不太好,他不敢冒险。
无论如何,过几日阿墨脉象平稳了,能确定是否有妊了才行。
“你好像……不太好……”阿墨有些奇怪他近来的反应,看他这般辛苦,又有点不忍心。
她难不成真得了什么她都不知道的不治之症?凤邪都不忍对她再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