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下旬,西陵的灾情救援布置与朝臣赈灾事项都井然有序的进行。
通过海东青的送信,阿墨远在千里之外指派官员下陵南赈灾,因为当初对陵南有大概的了解,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
只是。
“我累死累活积攒了一年多的银子全都被水冲没了!”阿墨瞧着楼明月送来的赈灾银两数目,两眼一翻差点没缓过来。
她心痛的直抽抽,一天都吃不下饭了。
想想,她父皇留给她的可是一毛银子都没有的穷困潦倒西陵,好不容易被她提起来,搜刮了一大群蛀虫的银子充实国库。
当时看到那数额巨大的银子账目让她窃喜了一阵子,好歹无底洞似的支出总算有点填补,结果一填补就去了她一半银子。
西陵各地连年遭灾,不是蝗虫干旱就是洪水瘟疫,重建都城救济灾民,分配田地,任命官员等,半年多才稳定下来,但是财政缺漏简直让她欲哭无泪,没银子说什么都是空话。
想想,她原本是个视金钱为粪土的高洁党,结果如今成了见钱眼就亮的大俗人。
这一场洪灾,她彻底沦为一年前的穷光蛋。
积攒下来的银子又一下子全没有了。
毕月乌好想鄙视她,怎么穷也轮不到她一个掌权者没饭吃,但看自家公子这么悲痛欲绝,还是好心的咽下吐糟的话。
离洛掩唇好笑,出来安慰阿墨受伤的心灵。“银子没了以后还能挣,公子总不能守着银子不管陵南数万灾民。”
“唉。”阿墨唉声叹气,她当然知道,可是花钱如流水,进账却是个缓慢的过程。
她总不能没事去抄富户的家,西陵的大部分进项,除了田地赋税就是商税,因为连年的灾情,她不得不调整了赋税,基本这两年都没多少进项。
本来她也很想和其他几个国家一样提高商税,毕竟商人别的没有,银子多,但是这么做无疑是杀鸡取卵。
商税本来就比普通的赋税要高,若再提价怕生变故,甚至影响普通百姓。
西陵意在发展商业提高国库收入,而且只要官员清明,百姓日子也好过。
就比如说沿海的各大商埠,因为沿海贸易设置了船舶司,当地的城镇发展十分快,不仅商税较当初收入更多,同时也带动了当地的百姓。
出海贸易多是茶叶、绸缎、瓷器之类,因此附近这些相关的种植都十分普遍,周遭的城镇更是繁荣昌盛。
一年以前,因为当地官员和世族联手,垄断了所有的市场,私自提高数倍的赋税,百姓有田却因为惊人的赋税而荒废,有池塘却不让养鱼,守着金库活不下去。
她抄了不少涉及此事的公侯府,善后查出的银两惊人,但抄来的银子也只能用在恢复当地的繁荣。
赋税减轻,但西陵的运转还需要银子,官员的饷银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何况还有数十万的军队靠她养着,每年的军费支出也很要命。
不当家不知油米贵,一个国家的运转,涉及到方方面面,哪里出一个小问题就可能是连带反应。
好在西陵是新朝,她父皇就是太祖皇帝,没有那么一大堆吃闲饭的皇亲国戚要她白养。
“唉。”阿墨食不知味,真是痛不可当。
如今她只想回去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