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赟露出寒光:“向兄,这次要多谢你和梅兄,替咱们中国人讨回了公道,本次东京审判,还请向兄尽可能的留下一些资料,我打算请光荣电影公司,将这次审判拍成记录片,让日本战犯的罪行,大白于天下。”
“赵总理放心,我等已经竭力收集资料……”
“向兄,还有一事,这次绞刑执行完毕之后,你和梅兄一定要向日本政府提交正式文件,所有战犯的名字,不得出现在日本所谓的靖国神社之中,否则,中国将追究日本天皇的战争责任,并制裁日本。”
向哲浚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道:“赵总理的意思是日本战犯不能像什么国家英雄一般被供奉,我们中国绝不允许。”
“是的!话语上可以霸道一些,你们不妨说是我的意思,要是让我看到或者听到日本战犯成为某种英雄,我会封锁日本海岸线,带兵踏平东京!”
好霸气!向哲浚有些崇拜的看着他,张自忠海外军区将士押送证据前往东京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他眼前,也就是那时候起,他觉得腰板异常的硬。
送走向哲浚,赵子赟坐在桌子前思考着什么,廖梦醒将整理好的文稿放到他面前,轻声道:“你是不是想离开?”
赵子赟愣了下,抬头看着廖梦醒,良久道:“廖姐姐,说心里话,我真的累了。”
廖梦醒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他桌上的杯子,给他加满水,轻轻放在桌子上,从赵子赟的神态上,她能够断定,党内并没有同意他不参加选举,别看赵子赟位高权重,可在很多事情上面,是由不得他的,此刻,廖梦醒心头滑过一个念头,难道一句党和国家需要,就真的能让人放弃自己的想法吗?
回到家中,廖梦醒和母亲说了此事,廖夫人自然知道的比她多,叹口气道:“梦醒,你是不知道,子赟确实私下找党内同志说起他有意不参加选举的事情,不过都是反对之声。”
“那母亲您是支持还是反对呢?”
廖夫人沉默良久道:“如果从党内和国家角度来考虑,我也只能反对,子赟对联合政府的稳定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的,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要在就行,如果他不参加选举,带来的动荡会非常大,但是,要是不考虑这些,我可能会支持他。”
“母亲支持他的原因是什么呢?”
廖夫人拉着女儿走出房门,指着赐儿山方向,“梦醒,我记得你来张垣后,从未去过赐儿山吧?”
“是的。”
“那你也一定没有俯瞰过张垣这座美丽的城市。”
“是的,母亲想说什么呢?”
“我想说的是,有些人喜欢看风景,而有些人喜欢成为风景里的人,你现在就是风景里的人,而子赟不一样,他有句话很有些哲理的,想听听吗?”
“想听。”
“他说,不管是皇帝还是平民百姓,有两点是不变的,生和死,唯一不同的,是生死之间的经历。”
“那这和他想急流勇退有关系吗?”
“有关系。”廖夫人和女儿返回屋子,坐下后她继续说道:“普通人,多数时候都是为自己做主,做决定,没有权力,他们也不可能替国家百姓做决定,因此,很多人都想着当官,当更大的官,发号施令。而子赟不同,他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只考虑自己,只为自己做主的时候,在生死之间的这个经历中,他很想自己随心所欲的为自己做主,做决定,你明白吗?”
“明白是明白,可人的一生,不就是不停的做事,为国家也是为自己,这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不过子赟却是有些不一样的,你想想他的经历,入沈阳,接管察哈尔和三十一军,后来和日本人合作,再到扛起抗日大旗,甚至和延安合作,当时不理解,现在回头想想,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理由,为这个国家。梦醒,你不觉得他已经为国家付出了太多了吗?”
廖梦醒不语,她是知道赵子赟发际之间,已经隐隐有了白头发,而他,四十岁都还未到,这些年,赵子赟耗费的心血,不知是常人的多少倍,很多事情,走错一步,就意味着万丈深渊。
“母亲是心疼他了,才会有支持他退隐的想法吧?”
“是的,真正了解他,接触久了的人,都会感到心疼,何况子赟很重感情,现在这个位置,他已经不能很随意的和那些老朋友来往,也不能随意说话了,这对他是很大的折磨。”
廖夫人说完,叹口气道:“说来说去,最让人难受的是他的路,由不得他来选择,党内元老们一致认为,子赟这次选举,并不需要争夺总理职位,他可以过渡一两届,然后再竞争总理职位。”
熬年龄,赞经验?廖梦醒想到这一点,就彻底明白母亲刚才说的所有话,也许,这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梦想的道路,可对于赵子赟来说,几乎和坐牢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