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其实也还是要防惫着。
国师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阔别以久的银色面具。
着手把玩着,萧君彻的手,似乎有若无的抚上了面具是凹凸不平的花纹,突然微笑着肯定的说:“师傅真乃高人,竟然能用十二道神令拼成一个面具。”
国师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小子,还是你厉害,这也能叫你看出来。”
“其实我当年就怀疑为何这面具内有如此多的裂纹,只是,终究还是道行太浅啊,没能猜出师傅的心思。”
“你若真是道行还浅,师傅怕是早就呕死了,你既要动用这死神令,我看,我看我得再去订一幅面具了。”
国师说笑着,似乎并不若开始那般不愿动用死神令。
“真要拆了,还确实有些不舍,跟了我有六七年了。”
他纤长的十指,极温柔的抚摸着面具上的线条,那么小心的,似乎怕碰坏了一般。
“这一次,准备拆几块?”
拆不拆,都已成定局,国师关心的只是萧君彻的动作有多大。
“师傅,这一次,我要对不住您老人家了,因为,不是拆几块,而是全部。”
言语中,他手上已暗自用力,内力注入面具的那一瞬,只听咯卡几声,面具应声而碎,摊落在萧君彻手心,却是十二个形状各异的银色令牌。
“全部?彻儿,你要做什么?”
“师傅,您能想得到的是吗?这一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而且,青国皇帝既然这么自不量力,那我就成全他,让他尝尝亡国之君是什么滋味。”
他是真的发了狠,面色无波,但言语间,眸色深深。
“彻儿,你可想好了,你可知动用暗十二部会有什么后果?”
此时的国师也不禁冷汗如雨,暗部做的就是杀手营生,暗部中人,没有一个不是手染鲜血,暗部所有人都出动的话,那岂不是要血流成河?
“就算是尸横遍野,我也绝不后悔,反正在世人眼中,我是妖孽转世,既然他们不怕我,那就做到让他们怕为止,既然都想要这个皇位,那我就该让他们明白,他们永远没有这个能力。”
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用力,每一句都说得切齿,如果说朵颜的离开,他无法阻止的话,那么他至少可以做他认为能做的事。
既然给他一条生路他不要的话,那么,想死的还不容易吗?
国师看着萧君彻的神色,心知他意已决,不必再劝,但想到他的决定会引起的后果,仍旧心惊的看着他手中的十二神令,胆寒一阵。
。。。。。。
入夜,天幕黑压压的,云层因积雨,而显得厚重无比,闷雷声声厉吼着,朵颜却气定神怡的坐在凌晔的大帐内,与凌晔对弈。
你一子,我一子,却并不说话,凌晔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样的感觉,太美好,让他觉得他闪像回到了当初一样。
只是,从前,朵颜总是很费力的都赢不了他一子半子。
而现在,每每杀将得自己想让她一子都不能。
“你的棋艺渐长啊。”
他随口一说,想夸她两句让她开心,她确实笑了,却只是淡淡而语:“是啊,我也觉得棋艺进步了不少,可惜,从来没有赢过他。”
一语,成功让凌晔的脸色暗淡下来,他忍了又忍终还是镇定的又下了另一子,却是一子定胜负,将朵颜生生将死。
“输了。”
她无甚表情,只是静静说出结果。似乎只是告诉他,他赢了自己一般,凌晔看不得她这般模样,有些生气的站了起来。
朵颜仍旧只是淡淡的说:“要走了吗?不送!”
凌晔的怒气,立时膨胀了起来:“要我走,我要走去哪里,这里可是我的大帐。”
“那好,我走。”
朵颜也不生气,依旧是副什么也不在乎的表情。竟然真的起身,朝外走去。
行至门边,素手掀起帐帘,那一色如墨的漆黑夜色,在暴雨中显得愈发的寂冷。
夜露清冷,朵颜不由得轻轻的打了一个冷颤。但,她仍旧只是笑望着辽原关的方向,坚定的迈出了那一步。
大滴的雨,辅一接触到朵颜的发,她便感觉右手手腕一紧,下一瞬,整个人都跌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朵颜挣扎着:“放开我。”
“不放。”
他也呕着气,朵颜的做法,分明就是宁愿淋夜雨,也不肯和他共处一室,这让他如何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