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两家黑山尚且不能和好相处,叫外人怎么看?到时张燕因你不从,两家就在此处干仗起来,你能干得过他吗?他手中百万兵马,你拿什么去斗?如其到时输得难看,回过头来被他强行收编,倒不如,趁现在有用之身,立马跟他寻求合作,为自己争取最大之利益,岂不是好,何必要弄得动刀动枪的地步?再者,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点你于毒难道就没有明白过来吗?你不同意,难道是非要跟他干过一仗后,跟他打得头破血流,你才甘愿屈服于他?”
于毒一旦存心要保住他手中基业,便是一根筋转不过弯来,此时不论老者怎么说,他就是不肯听进去。他听老者话一完,连忙说道:“仗未打,何论胜负,大师你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再者,我方虽因人马少,跟他斗起来很是吃亏,但也未必见得会输。这第一,我们可是跟南匈奴合作着呢,我这里一旦有难,南匈奴他们能不管吗?再者,我有难,难道大师你能见死不救吗?”
老者嘿嘿一笑:“你倒是会想。这第一,南匈奴之所以跟你合作,那是因为在你这里尚有利益可图。可你也要想清楚了,一旦你跟张燕开战,南匈奴见你势必十倍百倍弱过于他,你看他到时还会帮你吗?因你一个而得罪张燕,我看不是这么会是吧,他们能有这么蠢吗?至于这第二嘛……我只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你也太能高看我了,一旦你双方真正打起来,我能起得了什么作用?不如你听我一句,早日跟张燕寻求合作,则万事大吉,否则,后果你需自负。”
于毒微微一愣,老者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他现在手中所能倚重的有两张王牌,一张是南匈奴于夫罗,一张就是眼前的老者了。可听老者话里的意思,一旦他跟张燕开战,老者是不会帮他的了,而且,老者话里也说,这南匈奴之所以跟他合作,那是‘趋利避害’,不可能真心向他,只怕到时仗一打,也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再说,今日之会宴,于夫罗本来是受邀之列,可是他最后为什么因病没有来呢?想来这‘因病’是个借口,他真正没来的原因,只怕是因为他知道他跟张燕在席上也必有一番较量,而到时他两家争论起来他到底偏帮于哪一家呢?是以狡猾如于夫罗,立即‘因病’将此事躲了过去,目的是不想过早的选择靠边站。如此看来,老者这句话是说对了。
虽然于毒能明白这两点,也因为这两点的不确定而不免心灰意冷,但他同时在内心里告诉自己,不论如何,他在张燕面前决不能妥协,是以仍是固执一词,怎么说也不愿意听从老者的意见。老者眼看着仍是无法不动于毒,心里也是着实不爽,因怒气而影响到身体,遂使得他身子看起来不断的在颤抖着,显得很是激动。
“我的话看来你是不准备听了?”这句话从老者嘴里发出很是淡然,也很是没有底气,可于毒从不敢怀疑他的力道。面对老者这声质问,于毒心底也是猛烈的抖动了一下,终是咬了咬牙,说道:“大师,这件事情还是请……”他准备说,这件事情请他不要过问,他自会处理。然而,他恍然看到老者身子一动,已经将面转了过来,他也跟着住口。
同时,老者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里:“可是,为了我黄天大业,你若执意不肯,我只好代天罚汝!”此话在说时,于毒也已经本能的将眼睛稍稍抬起,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老者。老者,他在说话时,一只手伸出来,轻轻的搓.弄着面皮。不一会儿,面皮从耳根后面起了褶皱,被轻轻揭了起来,被掀开的地方,露出了另外一片新鲜的肉,也很快出现了一张苍老而不一样的面孔。
对于这个面孔,他感到很是陌生,但同时又不能不熟悉。他身为黑山大帅,不可能不知道一些黑山的历史,他们本身就承自黄巾张角,而大贤良师虽死,但他们的画像却是遍布于黑山之中,常常得到供奉。于毒身为大帅那更是常与接触,所以他对于某些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而眼前这人……
于毒身子一个哆嗦,突然软趴在地,不住的颤抖着,唠叨起来:“大师不要怒我,大师不要怒我,我愿意听从大师安排,答应与张燕所部合作,请大师千万不要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