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小鱼儿道:“一个小小的院子,跟姐姐的差不多大,也是因为这次给村里捐路,为了族里人上京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这才买的。”
这我倒理解他。他在神都并无亲人,在这个地价房价都很昂贵的地方买个宅子,与其说是给自己落脚,不如说是向族里人炫耀,向父亲继母示威。
“你这样做,族长必定要劝你的吧?”我问。
小鱼儿冷笑道:“可不!那族长对着我说了一堆屁话,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什么我的骨血都是父母给的,什么父母当年也是实在过不得了才送出姐姐做童养媳。我呸!我才不听他的!我说了,修祠堂,有钱,给他们,没钱。若你族长大慈大悲,就从修祠堂的钱里拿出些给那王八男女吧!要我给一个铜板也是不能够的!”
我叹息一声,说道:“我明白你。”
小鱼儿看着我,突然眼圈一红,以手握住我的手,道:“姐姐,只有你明白我。”
我的手在他的手里。他的手常年给陛下按摩,十分有力。我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想抽出来,又怕他多心。停了一会儿,我反过手来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同病相怜。”说着,我起身拿着竹签,将盘中的点心叉了几块放进一个碟子,推到他面前,“尝尝吧,这是我宫里宫人做的药点。”
说着,我又自己签了一块送进嘴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再放下,顺势将手放在膝上。
小鱼儿也拿了块点心送进嘴里,嚼一嚼,咽下,点头道:“姐姐这里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我笑道:“又混说了。你在陛下宫里,自然样样都是最好的。”
小鱼儿道:“陛下赏下来的东西自然精细,可没有药膳啊。姐姐这里的点心膳食里都掺了时令的滋补之药,于身子自然是好的。”
我摇头道:“这你可真不知道了。什么好药都不如好吃好睡。再好吃的东西都不如好好地睡一觉。”
小鱼儿想了想,点头道:“可是呢!最近我总是睡不好,身子便说不出的不舒服。原先我以为是累的,但是想想除了给陛下按摩,也没做什么力气活。现在想起来,竟是睡不好的缘故。姐姐可能给我配些什么可以让人安睡的药给我?”
同他坐了这半日,我隐隐地感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确实浑浊。我命他噤声,又令悠兰点上一柱安神香,让他闭目打坐。我也在一边闭目凝神,感受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
等我醒来写药方的时候,他居然坐在那里睡着了。在睡梦中,他的脸色平静,睡容清俊秀美,全没了方才那些奇奇怪怪的神情与容色。
他睡着和醒着,居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外面风声掠过,我打了个寒噤,连忙把拿其床头的一件夹衣披在他身上,对着正要走进来的春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