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这个话茬,而是话锋一转道:“你来陈家村,就没有察觉到一丁点不对劲?”
平头老人瞅着我爹,半垂着眼睑,冷笑道:“活了大半辈子,你当我这几十年都活在狗身上了?要是这都没察觉出来,我早就该死了!”
我爹摊开手掌,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在手掌上又很快化开,面色平静道:“陈家村的真相,我四年前就发现了,只是埋在心里不说,家里人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身上诡异命格,在我六岁那年,我爸点出稍许,引出几十年前关于陈家村的债,我也能猜出个五六分。”
“所以你把我当什么?”
老人脸色宛若阴云密布一般,眼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直勾勾的盯视着我爹:“臭小子,你看出我会算命,让我给你算一卦,算出你身上的诡异命格,我就发觉不对劲,你到底心怀什么鬼胎?”
“陈家村,我待够了。”
我爹望着陈家村外的街路,吐字道:“我也厌倦我身上的诡异命格,我妈她老人家总喜欢用怀柔的手段处理事情,她就想着寿命还够,陈家村这一代人在她的看护下,不会发生意外,打算再拖一辈人解决,我爸和我大哥两个人比较死板,二哥总是锋芒毕露,也就三哥他性格尚可,能做大事,但我妈的局,他接不了。”
平头老人啧啧称奇道:“你这说话老气横秋的,真看不出你只有十四岁,以你的心机,不是老狐狸还真得翻船。”
我爹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继续说道:“之所以接不了,是因为他们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只要生下孩子,这份债就会落到他的身上,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份债我的三个哥哥宁愿自己背负,也不愿意让后代入局,他们三个不可能有孩子,我早就看出来了,所以这份债这份果到头来还得落在我身上。”
“你和我,彼此相互利用,我不计较什么,你从我这里得到陈家村的真相,我从你那里得到解开诡命的钥匙,互取所需。”
我爹站起身,走到平头老人跟前,手指轻轻在他的旱烟烟杆上弹了两下,沉声道:“除此以外,你别想着再使出别的花招,你的本事在我眼里只称得上尚可,陈家村这个局,注定囊括三代人,这一切都出自我妈之手,她是把你和我的关系都看在眼里,明白我和你的心思,所以对我不闻不问,对你只是出言警告,你可别不知好歹。”
咔嚓——
那杆烟枪,忽然从中折断,变成两截,平头老人脸色登时僵硬下来,我爹俯下身子将其中一截掉落在地上的烟杆捡起,放在平头老人手里,面色平静道:“你尽快离开这里吧,陈家村的水,深着呢。”
“这是你干的?”平头老人抬起头,目光震惊的看着我爹。
“我没有这个本事。”
我爹摇了摇头,指着他手中的烟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没有发现你烟杆上的裂痕,我只是看到提醒你一下,那个裂痕应该是昨晚上我妈趁你睡觉的时候,给你的警告。”
“不可能!”
平头老人语气坚定不移:“我在外面过夜,尤其是这种地方,还没睡死到那种地步!”
“所以说你根本对陈家村一无所知。”
我爹叹了口气,目光同情看着他,在平头老人呆滞的神色下,语气不急不缓道:“如果我妈想在陈家村弄死谁,那个人绝对活不到天亮,在陈家村,但凡跟取人性命有关的事,只要我妈出手,阎王爷也得退让一步,好好琢磨琢磨刚才的话,想想你这一身老骨头,能不能硬过你手里的烟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