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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帐门口,她忽然顿住脚步,“谢谢。”
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将那原本就很纤长的身形勾勒的越发清瘦,她没有回头,但司马错从她平静中略带疲惫的声音能分辨出,她是真的冷静下来了。
走出帐,宋初一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厮杀声,心里越发平静。
她这迄今为止总共任性了两次,除了这次便是上回要冒死留下孩子,可在她坚持的时候,心里也明镜一般。
明知结局,她也不住要挣扎一番,因为太痛,痛彻骨髓。
城东魏军出击果然是诱敌之策,白超领军追击到距离城墙百丈处,便立即退回护城河附近,将魏军挖开的河岸豁口又给填上,之后拆了城东的桥索。
城西护城河上的桥索亦被司马错下令拆除,北门落桥供给城中之人逃跑。
隔日正午,秦军正式对中都发起了攻击。
司马错到底还是体谅宋初一的心情,自己居中军掌控大局、负责控制汾水桥,派宋初一在护城河南岸做后备军。
宋初一站在临时搭建的望楼上,能将河对岸一目了然,黑压压的秦军如潮水般冲向城楼,喊杀声犹如旱天雷直破云霄,楼上箭雨密密压压袭来,秦军纵有盾牌,亦时不时有人倒下。
黑色军阵一直被箭雨逼在距离城墙三丈之外。
秦军在河岸土丘上设了辅助的连弩阵,将领一声令下,秦军亦发起了箭雨攻击。
秦弓秦弩本就是列国中最为强劲,再加上新得的连发弩,威力更增添数倍!魏军箭矢不能及处,秦国箭矢能及,且秦军每次能够连发十箭,魏军却要不断换班。
僵持了两刻,魏军守军有一丝松动的迹象,秦军趁机逼近。
从宋初一的方向看,箭矢如漫天群蜂一般。
宋初一收回目光,她曾仔细此查看过处地形,下望楼之前只是习惯性的随意看了几眼附近的地形,待瞧见护城河上时,突然一顿。
各个支流被堵死,河水上涨,但是未免涨的太快了!
宋初一匆匆下来,“来人!”
“属下在!”侯在下面的军令司马立即应声。
“派人去查查,护城河支流发生了什么事!令人务必疏通河道。”宋初一吩咐道。
“嗨!”
宋初一犹豫一下,又重新带了一名实力上佳的士卒登上望楼。
“仔细看看,河对岸可有不妥?”宋初一自从上次眉心受伤之后看东西一直都朦朦胧胧,特别是休息不好的时候,连近处都看不清。
那名士卒仔细将对面看了几遍,“回禀国尉,属下并未看出什么不妥。”
宋初一抬手轻轻拍了拍扶栏,眯着眼睛妄图能看清一点,发现不过是白费力气,只好道,“你在此处继续观察,有丝毫异动都要立即禀报。”
“嗨!”士卒应声。
宋初一再次下楼,恰遇一名信使赶来,“国尉,大将军令属下前来传信,安邑守军与赵将军开战了。”
“战况如何?”宋初一问道。
“赵将军所率兵力虽少于安邑兵力,但双方僵持,不相上下。”
宋初一点头,“大将军可还有别的话?”
信使道,“无。”
“那你回禀大将军,我已知晓。”宋初一道。
“嗨!”
夜幕降临。
攻城战还在继续。
宋初一带人亲自去河畔观察了一下水位。河水还有七八寸便面临决堤,有些河岸低洼的地方已经开始有水溢出,冷风飕飕,水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暂时阻止了水流大量流泻。
“不可能啊!”宋初一喃喃道。
明明在攻城之前就已经下令疏通支流河道、堵死上游支流,就算疏通困难,也没有反而涨水的道理呀!
“谷擎,派人传信给大将军,说护城河水势上涨,请他做好准备。”宋初一道。
“嗨!”
宋初一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明知道是闵迟的计谋,但一时又猜不到他打算做什么。
回到帐中,宋初一摊开中都内部地图,认真揣摩。
这副图是详细,但却是五六年前的地图了,谁知道这些年中都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中都……中都……”宋初一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外面的厮杀声钻入耳朵,刺得她眉心发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