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太子不喜闵迟人品,所以开始拉拢也没有太卖力,然经过这些年来的接触了解,太子渐渐觉得闵迟博学多谋,是个清风朗月般的人物,并不像传言那样不堪,这才真正上心交好。
今日闵迟拂袖而去,太子心里多少有些恼怒,且从心底不相信他会真的辞官,毕竟他的名声摆在那里,一旦离开魏国很难再有机会崭露头角。
不过出乎太子的意料,闵迟很快便把辞官书呈到了他的案上,并将官印、官服一并上交。
太子这才意识到闵迟是真的要辞官!闵迟是父王huā了大力气弄来的人,倘若他想走走过场,只需瞅个时机到魏王面前请辞。父王必不会放他离开,可他竟然避开魏王,让自己处理此事!而一封表函言辞恳切,可见离魏之心坚决。
这让太子不得不反复深思,难道公子嗣即位真的会毁了魏国?
“来人!”太子放下竹简,扬声道。
“在!”
“请容巨和师赵前来。”
“喏。”
内侍领命下去,须臾,容巨和师赵至殿中。
这二人跟随太子十年有余,算是亲信门客,拉拢闵迟的建议便是此二人建议。
“两位先生请看。”太子将闵迟的辞官信往前推了推。
内侍拿起来呈到二人面前。
两人看完之后,都是一头雾水,容巨问道“敢问殿下,右郎中为何好端端的会辞官?”
太子屏退左右,将那日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说了。
容巨与师赵面面相觑,沉默了半晌,二人在殿中齐齐跪下,师赵道“若是殿下真有此心,我等亦请辞。”
在几十年前,门客与主子的荣辱生死捆绑在一起,而现在若是哪一日理想不合,随时可以分道扬镳。
太子沉默。
容巨沉痛道“我等心怀治国平天下的抱负,自入魏以来便认定殿会是个心怀伟略、仁德大义的好国君,因而才不惜付诸十余载光阴,殿下在这紧要关头生出这等念头,教我等情何以堪呐!”
话语未毕,二人皆已泪流满面。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两人从年少张狂热血昂扬到今日须发huā白冷静隐忍,十年期盼,十年心血,眼看就要成事了,居然瞬间付诸流水,寻常人都难以承受。
“二位快请起,是我糊涂了。”太子上前亲自扶起两人。
两人抬袖擦拭眼泪。
容巨道“殿下定要留住闵子缓才是,王上久经风雨,如此费心的请他入魏,可见他是个大才!闵子缓所为之事可谓无德阴险,可秦国的宋怀瑾和张仪又能好到哪里去?殿下,兵家有云,兵不厌诈。他们这种人,只要好好利用,于国有好处。”
“我会留下他。”太子请二人入座“闵子缓给的另外两条路,两位以为如何?”
两人沉思片刻,容巨道“皆可行。”
“不错。”师赵点头“两者是了结眼前局面最干脆法子。请王上禅位较难,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反倒是借机除去公子嗣比较可行,闵子缓既然能说出来,想必心中早有筹划。”
太子这辈子都没有想过逼君弑弟,虽然已经做出决定,但心头还是一片纷乱。
师赵回忆太子方才的复述,疑惑道“殿下,闵子缓没有说公子嗣城府越来越深的原因?”
太子摇头。
“我认为是徐长宁之功。”容巨道“不是很明显吗?公子嗣阻挠殿下拉拢徐长宁,把他安排到自己封地做郡守,可是你看这两年,公子嗣越来越倚重徐长宁,甚至连一母同胞的妹妹都许给他了。”
容巨冷哼道“这个徐长宁也是个没骨头的小人,起初对殿下示好,这在公子嗣那边没几天就倒戈!”
师赵见怪不怪“孟夫子说的对,策士行的不过是妾妇之道!那帮策士根本无节操可言。”
公孙衍与张仪的纵横之策闹的天下震荡,孟子的弟子景春道:公孙衍和张仪难道不是真正的大丈夫吗?一怒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孟子道:是焉得为大丈夫乎?子未学礼乎?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门,戒之曰:“往之女家,必敬必戒,无违夫子!”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
他的意思是说策士之流,就像妾妇一样,她们依着丈夫的喜好侍奉,不敢违背。
容巨私以为这话说的有些刻薄,但太子崇尚儒家,敬重孟子,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跳过这个话题“闵子缓特地提起徐长宁是否别有深意?殿下还请尽早再见一见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