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劝慰道:“算了老张,不要提家里的事了,你一提,我心里也特别难过。走,我陪你去澡堂,太晚了管教又会骂人了。”
张耀东点点头,站起身来,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跟着老刘向外面走去。
离汉王山劳改农场几公里远的县城,在一个装潢考究的茶楼包厢里,坐着两个中年男女。
中年男人穿一套藏青色的西服,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不胖不瘦,长一副猪腰子脸。这个人叫蒋东风,是汉王山劳改农场的监狱长,汉王山地势偏僻,天高皇帝远,监狱里的大小事情几乎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中年女人也是徐娘半老的样子,穿着打扮比较讲究,雍容富态,一看就是个有钱人的样子。这个人叫杨彩凤,是邓百万的老婆,也即邓少武的母亲,同时,因为邓百万判了一年,也关在酒州监狱,她现在也是邓氏企业的董事长。
为了儿子和丈夫,杨彩风真是操碎了心,没少跑路。丈夫邓百万还好说,只有一年的刑期,还有几个月就该出狱了。儿子邓少武有十年的刑期,真要坐上十年牢,他这辈子就没什么指望了,所以她想方设法,无论如何也要将儿子尽快地捞出来。
蒋东风端起面前的茶盅,惬意地呷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杨董事长,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杨彩凤诚恳地道:“也没什么大事。蒋狱长,我儿子自从进了汉王山劳改农场,多方得到您的照顾,我就是想对您表示一下感激之情。”
说罢,就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蒋东风的面前。
蒋东风微微一笑,拿起银行卡,将背面翻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几个数字:50万,666888。
“杨董事长,你真是太客气了。”蒋东风暗喜,这个贵妇人出手太大方了,邓少武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给了他五十万,现在又给了他五十万,加起来就是一百万了,花了这么多的钱,只不过就是希望她的儿子能够在监狱里过得好一点,这对他而言,只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也知道,杨彩凤不但在他的身上花了钱,在其他各级管理干部的身上肯定也花了钱,当然,那些钱的总数加起来都没有他多。
蒋东风大大方方地将银行卡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杨彩凤恭敬地道:“蒋狱长,我还有一件小事要请您帮忙。”
“什么事,你说。”
“我想给我的儿子办理一个保外就医的手续。”
监狱里赚钱的方法很多,照顾犯人的生活是最常见的一种,而且也没什么风险,因为犯不上什么原则上的错误,很多狱警都在或明或暗或多或少地干着这些事。
但是,减刑、保外就医或假释就不同,这三种情况对犯人或他们的家属而言利益更大,监狱方都有一套严格的审批程序,违犯这些程序,擅自作主,就是犯法。
杨彩凤提出这样的要求,蒋东风并不感到意外,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蒋东风心里明白,面上却是假模假样地关心道:“杨董事长,你儿子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