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方向,朝俞馥仪磕头,齐声道:“多谢德妃娘娘美言。”
俞馥仪连忙抬手,示意他们起身,见他们低垂着头看不见自个的手势,只得出声道:“地上凉,快起来吧。”
到底不习惯与别个宫里的宫人打交道,因为他们动辄就要行跪礼,长春宫的宫人顶多福个身打个千儿,如谷雨这种心直口快的偶尔还会调侃自个几句,在旁人看来略没规矩了些,不过俞馥仪倒觉得很好。
“走吧,仔细误了时辰。”郑贵妃上前,挽住俞馥仪的胳膊。
两人一路说笑着进了坤宁宫正殿明间,众人见状怔了一下,安淑妃笑道:“眼错不见的,贵妃姐姐竟与德妃妹妹这样好了,莫不是瞒着咱们弄了什么鬼?还是快些交待了吧,仔细被咱们揪出来,到时可就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敷衍过去的。”
郑贵妃给王皇后行了礼,入座之后,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瞧妹妹说的,好像我从前与德妃妹妹是仇敌一般!都是一家子姐妹,自然要相亲相爱的,弄鬼什么的龌龊事儿,你栽到我头上也就罢了,横竖我打小就是个调皮的,没少跟皇上一块弄鬼,可德妃妹妹这种循规蹈矩的好人儿,何曾做过出格的事儿?你这样说她,可就没理了。”
安淑妃看向俞馥仪,陪笑道:“我说笑着玩呢,妹妹可别往心里去。”
俞馥仪抿了抿唇,无所谓的笑道:“姐姐多虑了。”
“一大早的,你们就这么热闹。”王皇后看了林昭仪一眼,笑道:“我这儿呀还有件更热闹的事儿呢。”
自打王皇后怀上身孕后,福嫔狗腿的功力就跟着见长,这会子当即笑道:“皇后娘娘说热闹的事儿,必定是十分热闹的。”
没等王皇后替众人解惑,张婕妤就快言快语的说道:“如果嫔妾没记错的话,今个是林昭仪的生辰吧?”
被抢白的王皇后脸色未变,笑着点头道:“婕妤妹妹好记性,今个儿正是昭仪妹妹的生辰,我已命御膳房准备了酒席,回头咱们一块到储秀宫替她庆贺。”
宫里妃嫔统共就那么几十个,这其中还有一小半是被丢在重华宫不闻不问的采女,况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胆子有能力与她人玩宫斗,故而平日里多半都闲的发霉,只能靠绣花下棋打发时间,难得有点子热闹可凑,除了几个心怀鬼胎的,其他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笑容来。
说是一块到储秀宫替林昭仪庆贺,但现下才辰时,离午膳足有两个时辰,便是旁人待得住,怀着身孕的王皇后也是撑不下去的,故而还是打发众人散了,午时再到坤宁宫来汇合。
俞馥仪回到长春宫时,司马睿跟司马琰在后殿的院子里踢的正欢呢,见她来了,司马睿冲她招了招手,大喊道:“琰儿输的快哭了,爱妃赶紧换身衣裳过来帮帮他吧!”
司马琰大眼瞅着她,使出卖萌*,眨巴着眼睛委屈道:“母妃……”
俞馥仪从荷包里掏出怀表来看了一眼,说道:“好吧,不过母妃一会要去给林昭仪贺寿,只能陪你玩大半个时辰。”
司马琰拍手,大言不惭的说道:“大半个时辰,足够将父皇踢个落花流水了。”
司马睿走上来,在司马琰后脑勺上轻拍了一巴掌,骂道:“兔崽子,你别太嚣张,一会看朕怎么把你们娘俩踢个落花流水。”
欺负妇孺稚童,他还有脸了?俞馥仪简直无语,直接转过身,往东梢间换衣裳去了,边走边对自她回宫便跟上来伺候的谷雨吩咐道:“我这里无须你伺候,你去打点份妥当的寿礼,一会我去储秀宫吃酒时带上。”
谷雨笑嘻嘻道:“奴婢又不是头一天在娘娘身边伺候了,哪能记不住宫里各高位妃嫔的生辰?年前就给您备下了。”
俞馥仪闻言,没夸她,反倒骂道:“你既知道,为何不提醒我些,若不是今个儿皇后说起来,我压根就没想到这里去。”
谷雨被骂的一缩脖子,忙解释道:“奴婢倒是想提醒娘娘来着,可听风姑姑说做下人的既不能不聪明又不能太聪明,譬如这事儿吧,奴婢不能一开始就提醒您,得给您时间自个想,若到了傍晚时分,您还没想起来,那奴婢再提醒,如此既没误了事儿,又不显得奴婢多事儿,岂不两全其美?”
俞馥仪好笑道:“哟,我一直以为你到老都是个不会打弯的直肠子呢,不想竟然长进了。”
谷雨直起脑袋来,得意洋洋的笑道:“那是,岂能光长年纪不长脑袋?”
俞馥仪本想再打趣她几句,陡然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做什么呢,磨磨蹭蹭的,还不赶紧去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