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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
这一声老板终于将荆泽铭枯木般的心肠给叫活了。一种尖锐的如同被撕裂的痛楚从心口处蔓延到四肢百骸,他一屁股跌坐在炕桌上,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爷写和离书吧。”
看见这时的世子爷,方采薇唯有叹息,她也知道荆泽铭如今心中对李秋芳除了愧疚,并没有太多情意。只可惜,有时候好人难做,既然丈夫选择要做一个好人,那她也只能让他难做。
“我不写。”
出乎意料的,世子爷竟像孩子一般扭过头去,恨恨道:“自古以来,从没有妻子逼着丈夫和离的道理,我就不写和离书,你便离不开我……”
“你不写和离书,那我和李姑娘,就只能活一个。”
方采薇的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敲在荆泽铭的心上,他猛地扭头,就见方采薇面无表情,淡漠道:“从李姑娘步步为营走到今天,从她昨晚成功留在书房一夜,你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既然你选择了她,那就必须舍弃我。剩下的我不想多说,爷也不必胡搅蛮缠,其实你心里都明白。”
“可是我和她……”
“你不用说你和她清清白白聊了一夜的天。”
从荆泽铭进门到现在都显得异常平静的大奶奶终于愤怒了,站起身压抑着情绪低吼道:“是,我知道你和她就是清清白白聊了一夜的天,我信你。但是除我之外,这府里每一个人,上至老太君下至一个扫地仆役,没有人会相信你们共处一室一夜时间,什么都没干。也许老太太和侯爷现在得到消息,已经开始在心里默默盘算着纳李姑娘进门都需要走什么程序,给李家多少钱了……”
“不会的采薇,绝不会,我绝不会答应……”
“呸!”方采薇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咬牙道:“你现在还要我相信你的鬼话?最开始你不也答应我绝不会让李姑娘进门吗?结果怎样?之后你又答应我绝不接近她,和她有一点牵扯,结果又怎样?荆泽铭,你是个顶天立地一诺千金的男子汉大丈夫,却屡次失信于我,如今还要说这话,我都替你丢脸得慌。”
看着方采薇默默流下的两行清泪,世子爷默然无语,却见大奶奶深吸一口气,擦干泪水,轻声道:“我就是这样一个强硬的性子,不会李姑娘那以柔克刚的手段。事到如今,你别的失信于我也都罢了,我只求你能遵守我们最开始的约定,写和离书,让我离开。”
室内室外鸦雀无声,时间仿佛都停滞了,仿佛过了千年那般漫长,方采薇终于听到荆泽铭颤着声音说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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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采薇忽然就走了?你们欺负我老婆子眼瞎耳聋,就什么事都瞒着我,连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也不和我说一声,你们这是把我当成了死人吗?”
一向温和的人忽然发起脾气,肯定十分厉害,而当这人还是侯府中实际地位最尊崇的桑老太君时,威力就尤其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