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老肃家今年可是今非昔比喽,撞大运了!”
“人家老二出息了,唉,我四个儿子,能赶上人家一个小脚指头,我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是啊,昨天我还在祖宗牌位跟前念叨了大半宿,祖宗您得显灵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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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北京人称“破五”,百姓“送穷”、商人“开市”,初六正式开业。
这天,才能用生米做饭,且家家户户都要包饺子,称之为“捏小人嘴”,也就是期盼一年之内不犯“小人”,顺顺当当的。
可是,这世上,你看别人是小人,当然,那就有人当你是小人,小人无处不在,谁都可能成为别人眼里的小人。
这一天,肃文也没闲着,带着咸安宫的八十九名官学生,又找了个野湖,滑了一天,这年前、年后接连练了多少日子,年都不过了,就为演练这整齐划一,他自信,必可引人瞩目,赢得帝心。
至于射箭,拼抢,那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
晚上,回家过年的伙计都回来了,肃文、刘松仁、多隆阿与胡进宝也跟伙计们吃了一顿新包的饺子,期盼着今年团结一心,共同发财。
初六的清晨,天还不亮,清脆响亮的“钢鞭”、万头的“霸王鞭”,就炸醒了北京城,整个四九城就笼罩在一片呛人的青烟中。
一家家店铺都早早下板开张,街坊邻居互相作揖,笑脸互贺,各家铺子门前也都是火光四射,爆竹齐鸣。
肃惠中医院的门口也早挂上了“开市大吉,万事亨通”的对联,爆竹声过,柜台里就响起一片清脆的算盘声,“生意兴隆,恭喜发财”的声音就不绝于耳。
安排完医院的事,他打马直奔皇宫而去。
大金朝滑冰,也分速滑与花样滑冰,速滑又有“官趟子八式”之分,即初手式、小晃荡式、大晃荡式、扁弯子式、大弯子式、大外刃式、跑冰式和背手跑冰式等。
作为前锋营预备队,可能宏奕也没指望肃文他们表现得多么出眼,但这九十名官学生是他手心里的宝,增加咸安宫的影响力、见见世面的心思他还是有的,肃文暗自猜测道,除了这个,他还真猜不透这位贤王的心思。
西苑太液池漪漾堂东的树林子里,已是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除了咸安宫的官学生,大约估摸得有一千五六百人左右,已是分为两翼,四十名头目都身着红黄马褂,剩下的人却都穿着红黄齐肩褂子,背上都插着各色的黄白红蓝旗子,象征着八旗。
与这些人一样,脚踩木制镶铁片的冰鞋,但肃文却要求,咸安宫的官学生俱着甲胄,佩弓挂弓,衣甲鲜亮,好象绝不似来表演一般。
“圣驾一会儿就要到了,”肃文在坚如磨镜的冰上慢慢滑着,“先开场,然后,第一个项目是抢等,就是看谁滑得快,比的是速度,第二个项目是抢球,看谁能抢到球,比的是力量,第三个项目是转龙射珠,谁能射中彩门上的天球和地球,比的是射箭的本事,再就是冰上杂技了。”
“这三个项目,看的就是我们的本事,平时说大话吹大天,那都不作数,能在这训练了三个月的一千六百人中抢口肉吃,能在圣驾跟前得个彩头,才是我们真本事!”肃文看看大家,“兄弟们,咸安宫一年的米饭白吃了吗?”
“二哥,没白吃!”
“总学长,没白吃!”
一时群情激奋,几个八旗头目却都笑着往这看,那一千六百人也笑着议论纷纷。
“行啊,今年有好戏看了!”
“呵呵,爷在这冰天雪地里都练了三个月了,他们不才练了几天功夫吗?”
“这还是一群嘴上无毛的孩子,跟他们计较干嘛?”
“是孩子就得尊重大爷,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那个,那个,就是咸安宫那个叫肃文的吧?”
“我不管什么文,等会满地找牙,可别怪爷不给脸面!”
……
“都听见了吧?姥姥!从小就是在筒子河、什刹海玩大的,谁怕谁?咱们练的东西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九十名官学生的声音高高回荡。
“好!我们就要出奇制胜!”肃文一举拳头,狠狠地说道,“抢等,我不说了。抢球,讲的是战术,拼的是力量,皇上跟前,不允许打群架,但是允许单挑,打不过人家就得挨揍,我可提前明说啊,不把揍你的人打趴下,以后别到咸安宫进学!”
这跟前世的冰球是一个道理,不同的是,手球是用手来拼抢。
他还要再讲几句,却听到一阵躁动,“快看,皇上到了!”有人喊道。
接着四面爆竹齐鸣,太液池上硝烟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