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两三年后也许还能儿女绕膝,只是……醒来时,发现自己与别的男人成了周公之事,而这个人还一直穷追猛打,崔严这个愣头青哪里会去思考得那么多那么周全?
可是这代价却……
崔严的话,让昙华县主眼眶通红,里头蓄满了水渍,一想到今日他们要是把崔严逼死在这里,李钦那边也跟着殉葬,昙华县主就觉得心口一阵阵的疼,她恨恨的看着大长公主哭着责备起来:“你看看!你看看!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过来!你为什么非要跟着过来!你当年害了崔严!害了钦儿!害得我儿子都不肯回家!为什么现在你还不悔改!还要做这些以权压人的事!你是不是非要逼的钦儿当真陪着崔严殉葬了你才满意!母亲!母亲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清楚形势!!!”。
大长公主被崔严反将一军,又被昙华县主如此责备怪罪,她浑身一软,险些站不住脚:“我……我只是……为了钦儿好……”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不信了。
李毅站在一旁,他看着崔严那瘦弱的身板,看着他眼眶通红却全无半点泪迹,眼眶里满满全是恨意,李毅懂了。
崔严对李钦……是半点感情也没有了。
“你走吧”李毅高扬起头,长长一叹:“见到你大哥,提我转告一声,他日,我李毅必定登门负荆请罪”。
得这话,崔严的匕首才松了几分,蒙毅趁机急忙上前将崔严手里的匕首抢过,怕他伤到自己。
大长公主一愣,顿时一脸是泪:“李毅……你让他这么走了,那钦儿……钦儿怎么办?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他出家吗?啊……”。
李毅深深吸了口气:“岳母,当年你对崔严做哪些事时,便该料到会有今日,这……”李毅话音有些颤抖:“这是报应!”。
大长公主浑身一震,呆愣着盯着李毅说不出话来。
昙华县主在旁看着,除了一脸的泪,也说不个字来。
求他们求过崔严,跪也跪崔严,崔严都不肯答应,他们已经没了办法,总不能真的带着崔严的尸体去见李钦……
蒙毅扶住崔严,他看崔严眼眶通红的样子,担忧的问他一句:“你怎么样?伤着没有?”。
崔严摇头,他深深吸一口气缓解自己的情绪,才看向李钦:“负荆请罪得事便算了吧,想来,我大哥大嫂也不会愿意看见你们,李大人倘若还有那么一点人性,还能顾及与我大哥之间的情谊,便请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李毅听着,朝他重重抱拳,算是答应。
崔严转身会了马车,刚一坐下,他就浑身发软,一身冷汗,当初李钦离开,他留在公主府的事一直在闪……
那白色大肥猫似乎看他不对,摇晃着尾巴就跳道崔严身上,一直蹭着崔严喵喵的叫,蒙毅长长呼一口气,坐在车板上拉起缰绳用力一抽,便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在他们刚走不久,这里又来了两个人,是……
“崔三,子房?”李毅诧异的看着那从旁边丛林里出来的人。
崔南观眸光阴冷,他看向一旁的大长公主:“我记得,当初皇上下旨,是将玄氏贬做平民,可你二人这般作为?算不算是抗旨不尊呢?”。
李毅一怔,顿时有些不知如何回话。
昙华县主上前道:“是我做主要将我母亲接来同住,不管我相公的事!”
崔南观眯眼:“抗旨不尊,安律法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昙华县主脸色一白,她下意识地看向李毅。
李毅狠狠闭眼,吸了口气才朝崔三抱拳行礼:“还请崔先生……手下留情……”。
大长公主一听这个顿时慌乱了神色,她扑向昙华县主死死抓着昙华县主的衣服:“李毅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要撵我出门吗?”。
“母亲……”昙华县主脑子慌乱,她有些不知该怎么做,却听李毅道了一声:“我离家上上下下百余人的性命,不能因此断送”李毅看向昙华县主的眼眶也有些红:“县主,我李毅已经赔上了儿子,我不能再赔上我家人……”尤其这件事若是被崔南观告到玄射案桌上的……
崔南观冷笑:“李大人,既然你分得轻重,那还是不要轻易抗旨为好,这雷霆震怒,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李毅浑身紧紧绷着:“多谢……崔先生留情……”。
崔南观只撇他一眼,冷哼一声,待转身要走时,又叮嘱一句:“玄氏,今日便看在李大人的份上,且给你一次机会,以后最好离我弟弟远一些,若不然……”崔南观话音冷冽,透着森森杀气:“我能叫你死了都不得安宁!”。
大长公主浑身一凉,惨白着脸色跌坐地上,崔南观不再理会他们,只拉着身边的子房,扬长而去。
离开村子的小路上,满是荆刺,崔南观拿着树杈,打开那些刺丛,相比之前的阴霾,此刻他的神色倒是要缓和几分。
子房跟在他的身边,想了想问:“我们,真不跟小严一起同路回去吗?”。
“不能”崔南观道:“小严当初既然选择一个人远走,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如今他好不容易愿意回家,要是我们突然过去与他同路,他还能半路跑给你看”。
子房轻叹:“整整三年了啊……”想了想子房又问:“你说小严以后会不会觉得你这个哥哥太不称职?”。
“怎会?”崔南观问。
子房道:“他离开三年你都没来找他,虽然说他的情况你都知道,给他看病的郎中也是你安排好的人,可是小严不知道呢”。
崔南观轻笑一声:“你多虑了,倘若这些事小严都知道的话,他的病不会只是三年就好了”。
子房听的有些狐疑。
崔南观道:“小严的心思很重,从当年你被赶出崔家就已经是如此了,他不需要被人陪着守着,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他肆无忌惮,将藏在心里忌讳说出来的人”说到这里,崔南观长长叹息:“而这个人,绝对不可能会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人”。
换句话,越是崔严在意的人,那些事崔严越是说不出口,他怕……伤到这些人。
明白过来,子房长长一叹不说话了,两人出了荆刺丛,便看见前头九行跟车夫都等在那里,崔南观拉住子房的手,朝他笑叹一声:“回家吧”。
家里面,出走多时的弟弟,终于肯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还有最后一章,为了能粗长一点,我下个星期天来更新~~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