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颜如卿就动了气,脸上似乎淬了冰,而话语也似冰刀。如果这冰刀能杀死人,那轩辕成现在就已经葬身此地了。
轩辕辰摸了摸颜如卿如瀑的秀发,垂眸柔声道:“没关系。就算当时没有白石灰,我们等一等也会全身而退了。”
“雪,没有事吧。”颜如卿怕轩辕辰吃醋,小心翼翼地问道。
但是这时男人好似大度了许多:“我要感谢他。而且当时如果没有他在父王面前抽丝剥茧,把矛头指向轩辕成,可能大家还会认为欲害我们的是轩辕翼。”
“这倒未必。你父王精明,轩辕翼虽然狠毒,但是过于鲁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周密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想到。能这么做的,只有轩辕成。”
颜如卿直起腰,仰首凝视着轩辕辰:“他在朝中有暗卫,而且靠望山观海楼做见不得人的勾当。米粮、盐油业有一大部分控制在他的手中,而且……”说到这,颜如卿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一线,“他买通了户部的李大人,把自己的暗卫顺利安插到朝中各处,那宗人府的狱卒定是这么来的。所谓神不知鬼不觉,除了天知地知轩辕成知,恐怕那张大人都不知道轩辕成到底安插进了什么人。”
而轩辕辰则联想的更多:“墙上,陈嘉写下‘你忘了,还有一事’的话,我猜轩辕成肯定有把柄在陈嘉的手中。现在陈嘉死了,那这个秘密会在他家人手里。”
颜如卿听了却摇摇头:“不一定,如果是掌握在某一个人手里,那轩辕成只要杀了她便是。但是之所以把柄,也可以称之为秘密,不被人知的东西。如果这秘密被陈嘉一个人知道,那可能被其他很多人知道,一旦暴露出去,肯定不会留活口。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其实是件物品,藏在某处。没准陈家人也不知情。”
轩辕辰觉得有理,点点头:“话虽如此,但是如何查起呢?”
颜如卿一时也没有头绪:“咱们先暗中调查吧。不过,轩辕成也会调查这件事,我们跟着他就好。”
“小狐狸。”轩辕辰衣袖轻曳,伸手宠溺地刮了下颜如卿的鼻子,“这个办法好。”
是夜青鸾宫屋里弥漫着醉人的香气,檀木桌上摆着一盏快要燃灭的红烛。烛泪流落在杯盏里,在蜿蜒而下,结成了干。
烛光如豆,摇摇晃晃,就算无风也快要熄灭了。
女人坐在床上,本来精致无可挑剔的五官此时却狰狞地蹙在一起,甚至可以看到那眼底深处还流露出的一丝惊骇。
“你这个恶魔,狼子野心,竟敢要加害我的翼儿!早知道,我根本不会收你做我的儿子!”说话的女子正是苏皇贵妃,她一身鲜艳的黄色罗裙,看上去无比尊贵。虽然她已经年过三十,但是看上去依旧像二十出头的女子,光洁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光亮,一双凤眸狠狠瞪着轩辕成。
“是又怎样?母后,您别忘了,儿臣现在可是您的孩子。如果我夺不到帝位,那帝位就是轩辕辰的。母亲难道想这样吗?”轩辕成轻佻一笑,举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轩辕翼是你的亲子又能怎样,成王败寇,他现在就是个流亡的庶民,连荣都都回不来,你还奢望他能继承皇位?可笑!”轩辕成越说越放肆,刚才话语中的尊重完全消失殆尽。
苏皇贵妃几乎快咬碎银牙,她“腾”地站起身。
“我现在就去禀告陛下,你狼子野心,大逆不道!”
她算个明白人,知道轩辕成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母亲。就算有朝一日他继承帝位,自己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当时怪就怪在自己鬼迷心窍,竟然信了轩辕成的鬼话,以为自己只要有儿子就有机会,其实他利用的只是自己的权势和苏家的权势!
想到这,就连一贯见识后宫血雨腥风的苏皇贵妃都打了个寒颤。然后就往门外走。可没想到,轩辕成脸色越来越沉,还不等苏皇贵妃出门,轩辕成竟然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
“大胆!”苏皇贵妃咬咬牙,忽然笑道,“你想对我做什么,难道想杀死我?你别忘了,这可是皇宫,这是我的青鸾殿!”故意抬高声音,苏皇贵妃就是想吓住轩辕成。
果然,轩辕成听完,放下了手,只是那脸上的阴冷和眼中的冰寒分毫未减,反而越来越浓。
苏皇贵妃哼了声,转身要走。随后就感觉背后一阵酸麻,虽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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