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冷哼。
沈经纶轻笑,摇头道:“相比那些死于亲生父亲刀下的皇子,你的遭遇又算得了什么。先太子临死都觉得,他的父亲把他的弟弟们杀的杀,关的关,是为了将来能让他顺利登基……”
“你不是说,是你向先皇举证先太子谋反的证据吗?”谢三眯起眼睛打量沈经纶。
沈经纶抿嘴不再说话。
谢三扬声说:“就算你逼得皇上退位,也不可能是你坐上龙椅。”
“先太子一脉才是皇室正统!”沈经纶大喝一声,不容置疑地命令:“杀了谢三!”
沈经纶的手下们正等着这句话。众人不顾周副将的箭头,不要命一般冲向谢三。
谢三搂住何欢,不慌不忙后退一步,右手一挥,割断了马车的缰绳。
忽然间,冲在最前面的几人惨叫一声摔在泥地上。后面的人措手不及,像骨牌一下,“咕噜噜”一个接一个倒下。
谢三冲着沈经纶微微一笑,吹了一声响哨。
沈经纶尚未明白过来,就见周副将的羽箭直直朝自己的面门射过来。他狼狈地从马背摔落,就听手下们连声惨叫。原来,他的手下们急欲擒杀谢三,没注意到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铁索,纷纷被绊倒。最先醒悟过来的几人挣扎着起身,欲扑向谢三,又被羽箭一箭穿心。
谢三看到自己的坐骑正飞奔而来,他高举右手,匕首狠狠插入马屁股。马儿吃痛,嘶叫一声,本能地向前奔去。
摔倒在地的几人惊恐地看着马蹄朝自己踢过来,慌不择路地闪避。不知是谁大叫一声“保护主上”,不少人又去搀扶沈经纶,场面更是混乱。
此时周副将已经拔出了第三支羽箭,瞄准沈经纶射去。
沈经纶压根不会武功,先前那一摔已经令他头昏眼花,哪里还能注意到其他。正当他皱着眉头,艰难地站直身体,那一支疾驰而来的羽箭离他仅有几尺。他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根本动不了,只是不由自主朝谢三看去,就见他正抱着已然昏倒的何欢,她的脸几乎埋在他的胸口。
嫉妒就像是一团烈火,在他胸口熊熊燃烧。十年,他爱了她十年,她却只用三个月的时间爱上了谢三。就算他死了,也要林曦言陪葬!
“啊!”
随着一声惨叫,沈经纶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倒了自己。他低头看去,手下用身体挡在他面前,羽箭直插他的后心窝。
“主上,大业为重!”男人说完这句话,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沈经纶眼睁睁看着他倒下,看着手下们被谢三弄得狼狈不堪。不用说,不远处的浓烟定然是谢三放火烧了他的船。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事,自从谢三出现,他完美的计划意外频发,就是吕八娘,竟然也为了谢三与他为难!
沈经纶站直身体。若是目光可以杀人,谢三已经死了一万次。“我会亲手杀了你。”这是他对谢三的誓言。
“主上!”赵翼急忙拉着沈经纶躲避在马匹后面。
谢三回头,已经不见了沈经纶的身影。他抱着何欢坐上自己的坐骑,高声吩咐手下:“来日方长,不要恋战。”
在马蹄有节奏的“哒哒”声中,谢三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沈经纶的视线。
赵翼担忧地说:“主上,他会不会已经知道……”
“他不可能活着渡过长江,猜到了又如何。”沈经纶的声音压抑凝重。二十八年来,这是他第二次这么恨一个人。若是他早知今日,应该在谢三抵达蓟州的第一天就杀了他。
另一厢,谢三回头不见了沈经纶等人的身影,生怕昏迷中的何欢受不住马背的颠簸,拉住缰绳放缓了速度。
周副将上前几步,低声问:“三爷,您怎么知道,他们把渡海的船停在那里,又知道走那条捷径,可以让我们提前埋伏?”
谢三低头凝视何欢紧闭的双眸,答道:“按照她留下的记号,只有那里可以停靠船只。我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查看地形,自然知道那条捷径,也知道马车不可能走那条道。”
“三爷,您就不怕,万一猜错了……”
“我怕啊,可是有什么法子,这是唯一的办法。”谢三无奈的苦笑,左手紧紧搂住何欢,似自言自语般说:“我这样打晕了你,你醒来后不会恨我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