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立在廊下目送男人远去,轻轻一笑。她把他送到沈经纶手中,不止可以清除隐患,还可以让沈经纶意识到,沈家并非绝对安全,以后他得小心保护他们的儿子。至于她是不是对不起自己的“救命恩人”,若非他想做坏事,她又怎么会有机可乘?
“小姐,您在笑什么?”白芍愣愣地看着何欢。
何欢摇摇头,低声说:“我们得赶快去找姨母。待会儿表姐夫一定会派人找我们。”
须臾,何欢独自踏入大韩氏养病的院子。林诺言看到她,立马挡在房门前,高声说:“母亲在休息,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他没有见过何欢,只是凭她的衣着判断,她并不是沈家的丫鬟。
看到胞弟用幼小的身躯护卫他们的母亲,何欢心中又酸又涩。她不及出声,大韩氏的丫鬟上前对她行礼,客气地请她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大韩氏养病。
屋内的大韩氏被一连串声音惊醒,虚弱地问:“诺言,发生了什么事?”
何欢听到母亲的声音,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她大步绕过林诺言,一下子跪倒在大韩氏的床边,哽咽地唤了一声“姨母”。
韩氏看到她,愣了一下,别过脸去,生硬地说:“我谁也不想见,你走吧。”
“母亲让你走,你还不快走,不然我去告诉大姐夫。”林诺言护母心切,伸手推搡何欢。
“诺言,不得无礼,她是你的表姐。”大韩氏呵斥儿子。
“你就是何家表姐?”林诺言打量何欢,“我听大姐提过你。”他眼中的戒备之色更重了几分。
何欢低头叹息。她的母亲太善良,太容易心软,因此她曾交待弟弟,不能让居心叵测的人接近他们的母亲。“何欢”二字赫然就在“居心叵测”的名单内。她对林诺言说:“表弟,血浓于水这句话,先生应该教过你。我只是想和姨母说几句话……”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大韩氏打断了何欢,吩咐丫鬟把她带出去。
何欢大声道:“姨母,表姐已经过世了,她好不容易才生下念曦……”她的话尚未说完,大韩氏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母亲,您不要伤心。”林诺言半趴在床上,用白乎乎的小手替母亲擦拭眼泪,装出大人的口吻安慰她:“我答应过大姐,一定会好好照顾您。还有小外甥,我会保护他,不让别人欺负他。”
看着此情此景,何欢的眼泪滑下了眼角。她飞快地擦去泪水,抬头仰望房顶。
大韩氏听着儿子稚嫩的嗓音,眼泪更是哗哗而下。她一把抱住他,失声痛哭,嘴里喃喃:“生产这么大的事,我应该陪着你大姐……都怪我的身体不争气……若是我陪着她,至少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母亲,您不要哭。若是大姐看到您哭了,她也会跟着伤心的。”林诺言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何欢看着他们,深吸一口气缓和情绪,对着大韩氏说:“姨母,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难道您不希望表姐好不容易生下的儿子,能够快乐无忧地长大吗?”
这话让大韩氏一下子没了声息,任由眼泪一滴滴滚落。林诺言毕竟年幼,对何欢的话似懂非懂,只是疑惑地看她。
大韩氏思量着何欢的话,慢慢擦去眼泪。沈经纶再好,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男人,将来新人进门,若是个心地善良的还好说,若是遇上歹毒的女人,定然会把前妻生的嫡长子视为眼中钉。
大韩氏越想越害怕,命丫鬟带走了林诺言,指了指床边的凳子,示意何欢坐下,轻声感叹:“难为你记着提醒我。”
何欢垂眸,暗自摇头,哽咽低语:“姨母,虽然我们先前有些误会,但是我一直把您当成亲生母亲。三年前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今日表姐出事了,我怎么都应该尽到至亲的责任。”
听到这话,韩氏再次哭了起来,呜呜咽咽说:“曦言的身子一向健康,怀孕的时候又十分小心,稳婆和大夫都说,胎位很正,她的脉象沉稳有力,结果怎么会变成这样!”
“姨母,表姐定然不想看到您为她伤心。”何欢在床沿坐下,拿出帕子替大韩氏擦眼泪。
大韩氏一下握住她的手,哭着说:“以前你表姐也总是像你这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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