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意切,只可惜听的人不领情,欢娘陪着笑应道:“裴姨奶奶说的是,只是我们奶奶性子好强,不愿让太多人知道自个儿的病,待小的再好生劝劝她再说吧。裴姨奶奶主持中馈,事务繁忙,想来也是极累的了,小的不敢耽误您休息的工夫,您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
裴馨儿叹了口气,转头看了冯氏一眼,无奈地说道:“那好,你们好生伺候着大奶奶,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尽快前来告诉我知道,需要用到什么也只管让库房送来就是。”
欢娘唯唯诺诺应下来,裴馨儿这才对着冯氏说道:“大奶奶,妾身这就告退了,您好生歇着,等得了空妾身再来看望您。”
冯氏依然躺在床上,眼帘都没动一下,似乎已经睡着了。裴馨儿暗地里哂笑了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
莺儿急忙跟在了她的身后,方才欢娘说的她也听见了,待出了冯氏的院子,便不解地说道:“姨奶奶,大奶奶再怎么要强,自个儿的身体总不能不顾啊!这么藏着掖着不肯找大夫,受罪的不是自个儿么!”
裴馨儿撇嘴一笑,淡淡地说道:“她们说什么你就信了?若她真的是爱面子不找大夫,那就是活生生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况且她也不一定就真的是出于面子上的考量啊!”
莺儿听得似懂非懂,但见裴馨儿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便也识趣地闭上了嘴,略过了这话不提。
而待裴馨儿走后,原本紧闭着眼的冯氏便立刻睁开了眼睛,一翻身坐了起来,恨恨地说道:“好个裴氏,我倒是小瞧了她!”
欢娘一点儿也不奇怪自家主子突然变得没事人似的,只是担忧地看着她,问道:“奶奶,这可怎么办好?现下那些账簿都送到了将军的手里,万一……”
冯氏蹙紧了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在炕桌上,沉吟良久,方缓缓说道:“不打紧。那些掌柜们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这回换了查账的人,一定早就有所准备。现下交上来的账簿不一定就是真的。不过爷亲自派来的人必定也不是吃素的,就不知会不会发现那些账目中的蹊跷,这却是不能不防的。”
欢娘不禁也紧皱起了眉头,一筹莫展。
冯氏这会儿的心可真像是在油锅上煎熬着,前面的事情还没完,竟然又出了这种纰漏。她的病本来没什么大碍,只是自个儿别有所想才会拖着一直没有“痊愈”,她原以为裴馨儿必定不会理事,碰上这种事情了也只能来找自己,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裴馨儿竟然绕过了自己直接找到了昭煜炵,这除了给自己添堵以外,不是赤|裸|裸的打脸么?!
再一想到那些有问题的账簿很有可能落到了昭煜炵的手上,她就更是心中一阵阵发紧,原本只是装病说自己头晕不舒服,这会儿倒像是真的头晕起来,整个人都喘不上气,倒在了炕上。
欢娘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扑上来帮她顺着气,同时赶紧叫人去请大夫过来。
冯氏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喘息着说道:“去,派人去找那些掌柜的,你亲自出面,定要跟他们商量出个对策来才行!铺子的事情绝对不能抖搂出去,不管用什么办法,账簿的问题一定要掩饰过去!”
欢娘知道厉害,虽然十分担心冯氏的身体,却还是不得不站起身来,吩咐蝉儿和蔷儿好生照顾冯氏,然后自己匆匆出了门,向着府外走去。
她这边刚出了门,那边便有人报告了裴馨儿,裴馨儿淡淡一笑,倒也并不奇怪,只是说了一句:“派人跟着她,看看她都做些什么去了。”
瑞娘应了一声,出门安排去了。
自打裴馨儿从冯氏手里接过了掌家的差事,一贯见风转舵的下人们便有许多向她投了诚。那些人虽然不可信,但安排着做些事情还是可以的,一下子她手上的人事也宽松了许多。
听说冯氏的院儿里果然又找了大夫,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些琢磨开了。冯氏想要借着这场“病”玩儿些花样,她是知道的,也一直防备着。但今儿个这件事情却给她提了个醒儿,似乎她并没有必要一定要顺着冯氏的意玩儿下去啊!冯氏有冯氏的打算,她也可以有她自个儿的想法,冯氏要借着这件事情搞事儿,她又何尝不能反过来利用这个机会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