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公主朝着这些个王妃们露出羞怯的笑容,她也晓得自己这一番前来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听到她们这些人话里有话的也没得什么可说的。
“我一路来听说雍都最是人杰地灵了,今日到的时候粗粗一看果真是如此的,听闻雍都之中才女颇多,秀丽也有一番想要让人指点指点呢,今日看到公主和王妃们,果真是如听闻的那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秀丽公主缓缓地道,“在沿江的时候,父皇只请人教习了官话,旁的也没有什么,若能多学一些必也是好的。”
她这话也说的十分好听,将在座的人全都捧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又将自己摆放在了一个低姿态的情况上,而且这能够被陛下选为皇子妃的人那也都是世家大族和高官子女之中出来的嫡女,即便是如今没有到宫宴上的侧妃那大多都是系出名门,这些女子绝大部分都是受过教导上过女学,读书识字自是不在话下,更有甚者在早些年的时候也是享誉一方的才女之流,骨子里头也大多都有傲骨在呢。
就像是刚刚回话的明王妃,在十来年前她也是雍都才女之中可算是首屈一指的,对于这高丽来的女子,明王妃也一直都没有当做一回事,弹丸之地所来的公主而已,不过萤火之光岂敢同日月争辉。
但这些话说出来,不免地也让这些人觉得有几分自满起来了,被人夸耀原本就是一件十分让人高兴的事情,而且这高丽的公主这话也让明王妃和其余人在内都只有一个感想,果然是弹丸之地所处来的人,能学个官话就已经不错,只怕这学识也没多上得了台面。
“这话说的,”明王妃笑看起来,“我们都已经老了,年纪也不小了,当年在闺阁之中的那点学识也早就已经不够用了,如今在雍都之中最有才学的人还是王丞相家的大小姐。”
明王妃这话说出口,也得了不少人的应同,王丞相家的嫡女在雍都之中一直都有才名的很。
“也是呢,”旁人也应和着,“这年岁也同公主相差不多,倒也适合的很,我晓得常有诗会一类的,到时候公主也可一同去看看。”
秀丽公主听得旁人这般说的时候,自然应了是,同这些个雍都之中的贵女相处久一些于她自是没有任何的坏处,更何况是这丞相的女儿。
谢瑾婳看着她们在提起王家的时候那种口吻,自是有些不屑,在她看来就那王诗语的才学之名也多是因为王恒的缘故,而且这王诗语都已经过了及笄两年了却还没有许下人家,这在雍都之中也算是少见了,一般男子在弱冠之后成婚的多了去,而女子多数则是在及笄之前就已定下了婚约,及笄之后也会成婚,像是王诗语这样的是少数了。而王诗语这人谢瑾婳原本也不怎么看好,高傲的很,那总是高高地昂着的头,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十分不爽利,谢瑾婳从来就没有对王诗语有过任何的好感。
那些个王妃们像是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秀丽公主一般,一直小声地说着话。
而在珠帘外头,那些个人一如既往地说着话,白希景除了一边听着那些人在那里说着,一边看着这席面上的磁盘,果真是花样百出,对于那些个无关紧要的说辞他倒是没那么在意,反正如今太平,话里话外的倒也没什么紧要的事,他也乐得干脆在一旁什么都不理会全当做个吃客,就在那边吃了东西看起瓷器来了。
元熙帝这一寒暄之后便看到了白希景在那边默默无言的模样,便道了一句:“太子殿下怎的一声不吭,莫不是有什么地方怠慢了?”
白希景抬眼朝着高坐上的元熙帝看去,只觉得元熙帝果真是生的和善的,只是眉宇之中有散不去的病弱之态,脸色之中也一直都有着病气的存在,但说话的时候总有一些和颜悦色在。
“不是,是孤看着这些个瓷器酒器觉得不错,所以一时之间看的入神了一些。”白希景笑眯眯地道,“这么漂亮的瓷器琉璃在我们长塑可算是少见,孤也还是头一次瞧见不由地被吸引住了,心中也有几分所想,这才沉默不语,若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陛下见谅才是。”
元熙帝听着白希景这么说,他的脸上也是笑意不减,慢慢悠悠地道了一声:“那殿下有什么想法?”
白希景见元熙帝这么问,他倒也不含糊,当下就道:“其实孤这两日在雍都之中走了一走,雍都之中果真是人才济济,孤便有一个想法,想同大庆互通有无。”
元熙帝听到白希景这么说,他脸上的笑意稍稍深了一些道:“这事还得细细商议,今晚就不议了,等改日殿下还有这个想法,倒是可以再议一番。殿下看如何?”
白希景看到元熙帝这么说,也算是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是如何的了,元熙帝想着也是有这个意思在呢,所以这互通有无的事情可想而知他也必然是会同意的,所以这剩下的也就是在细节上的问题而已了。
白希景微微一笑,道了一声自然,开始暗自琢磨着到要是真的开始通商之后自己想要从雍都之中引进的是什么来了,而元熙帝也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寻思着用了什么方式去提,没有想到白希景倒是先开口了,这关于互通有无的事情要是让云姝那丫头知道肯定是要高兴不已的,而且这关于通商的事情还需要有一个准章出来,谈判这种事情指不定还得用上云姝,这小丫头那是一个厉害的角,断不会有任何吃亏的。
在珠帘后头的谢瑾婳也听到了白希景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对于这种事情她当然是乐见其成的,所以也一直都在关切着那些个正事,对于她来说同眼下这些个相互吹捧的妇人女子之间的谈话根本就提不起半点的兴趣来,还不如多关心一下朝堂上的事情,这通商之后所随之而来的首先就是律法上的一定改变,这律法一事一旦定了下来那就是同百姓们切实相关的,自然马虎不得。到时候还得多加探讨才是。
谢瑾婳默默无言地用着晚膳,在那细琐的喧闹之中想着自己的事情,超脱一切一般。
谢淮蕴听得仔细,他看了一眼自己父皇一眼,又看了一眼白希景,他压低了声道:“看起来,云姝那丫头又得有事情干了。”
谢淮隐听的仔细,“其实通商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毕竟个闭关锁国也不是什么好法子,难道九哥你不认同?”
谢淮蕴看着朝着自己看的认真的谢淮隐,道:“我自是认同的,但这认同也还是不代表着这银钱能够入了我的手不是,这雍都城里面做生意最有一手的人,若是互通之后,云姝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样的大饼,你说是不是?”
谢淮蕴在听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云姝一定不会浪费这一次的机会,而刚刚白希景的意思也已经有几分明确了,他看上了瓷器琉璃,这些东西那都是云姝手上的,要想销往长塑首先一点就是需要云姝点了这个头,这不就代表着大笔的银子就进了云姝的口袋么,香香这个丫头,她这两年之内赚的银钱都足够她这辈子花的了,但她捞钱的手段可算是有目共睹了。
这真是一件十分可恨的事情,谢淮蕴在脑海之中默默地咬牙切齿。
“胡同有无之后想要同长塑通了买卖的也不可能只是仅仅只有云姝一人不是?就算之前没有这般将事情摆在明面上的时候也多少有人偷偷地贩售,如今能够摆在台面上来了,大家做事也无需再偷偷摸摸的,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而且这通商之后,那些个找不到活计的人也都能够多一份活计,父皇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否则他刚刚早就已经拒绝了长塑太子的提议了不是么,这件事情于我们大庆都是有利的,又何必这般想呢。”
谢淮隐当然知道云姝是有多希望开通商业的,在这件事情上她所做的事情远远要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还要多,不是光想就能够成真的,如果不是云姝,那长塑的太子又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了这个提议,而听着谢淮蕴刚刚那样的说话,倒是显得云姝成了一个只为利益所趋势的人了,这让他怎么能够容许旁人用那样的眼神和语气来说话。
“九哥,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谢淮隐对着谢淮蕴道,语气之中也全然都是失望的调。
谢淮隐今天对于谢淮蕴是有几分失望的,他一直都认为九哥这样八面玲珑的人来说应该是不会说出刚刚这种失策的话来的,可今天以来他所说的那些个话真是有几分让人失望了,谢淮隐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九哥会产生这样的变化,但对于这种变化是他所不喜的。
“九哥,你寻常的时候也没有这般模样的,怎的现在却是说出这种话了?”
谢淮蕴微微一窒,倒是,倒是没有想到谢淮隐会突然之间问出这种话来,这言语之中甚至还有几分斥责的意味。
谢淮蕴也知道自己之前那一番话说的有些过了,将自己心底里面的那点郁结倒是说出了口,这也的确不是他以往的性子,也难怪谢淮隐会这么说了,许也是因为最近的事情使得他多少有些不镇定了。
“大约是最近有些累了,刚刚那些个话你听过就算了,全当原谅则个。”谢淮蕴对着谢淮隐道,语气之中也少了之前的那些别扭,“九哥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大约就是想到这往后的事情有几分沮丧和泄气罢了。”
谢淮隐听到谢淮蕴这么说,也找不到同他置气的理由了,觉得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倒也不同他再计较个什么劲儿了。
“其实云姝所做的也不容易,九哥你莫要觉得云姝她做什么事情都看着是轻轻松松的样子,只是其中的那些个辛苦都是我们所不知道的而已。”谢淮隐想了一想之后又说了一句,云姝赚钱那也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是,整个雍都之中谁像是云姝那般的辛劳,就那么点大姑娘哪个不在父母的跟前,丫鬟伺候着,整日里头没事就几个姑娘家凑在一起明其名曰的叫什么诗会弄得十分的附庸风雅,但事实上不过就是吃饱撑着没事干罢了,等着成婚生子说是相夫教子,实际上就是完全的无所事事,这么一对比之后,谢淮隐就觉得云姝比雍都之中的那些个贵女好太多了。
谢淮蕴闷不吭声,面色上虽是对谢淮隐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没有什么表示,但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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