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正在沉吟,就听见远处人语嘈杂,想来又是一波前来灵台赴会的人路过。
自慧窘迫极了,咬牙切齿地道:“东西都给你了,你、你快把衣服还给我!”
家丑不可外扬,江寻意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一放,他将地下的衣服向着自慧那里踢了踢,向江漠楼道:“谁来了?”
江漠楼不愉快地哼了一声。
江寻意心有所感,脸色寒霜渐化,薄唇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向前望去。
却见阳羡宗、卓家、杜家、禅门的人竟是一同向这边走了过来——试剑大会日期将近,这一回又出现了鬼寺的事情,大家不免都积极了些,提前赶来,又都碰到了一块。
禅门的门主霍开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性格也是十分粗豪,大笑着上前打招呼:“寻意,漠楼,你们两个都来了!寻意,恭喜你终于洗脱污名,前一阵子哥哥我十分担心,却又找不到你的踪迹,哈哈哈,说起来还是云宗主面子大,时时都能见到你。”
江寻意微微一笑:“多谢霍兄费心。”
说话间,另外几个人也从后面走了过来,云歇数日没有见到江寻意,见他和霍开对答,也不打断,只含笑静静看着。
江寻意和几个人寒暄之后,这才回头,同样向云歇拱了拱手,几分戏谑道:“云宗主也来了?”
他本来是欺负云歇众目睽睽之下不好说别的,这才故意逗他,却忘了云歇一向脸皮厚,哈哈一笑上前,没有拱手还礼,而是直接抬臂抱了抱江寻意,暗暗在他腰上摸了一把:“兄弟,你也太见外了。”
霍开知道他们感情好,也跟着笑起来,一脸无知地在旁边捡乐,卓正凡不由抚额,连忙上前假装叙旧,将他扯开。
云歇在江寻意耳边轻声道:“阿寻,几日不见,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脂粉味?”
江寻意知道这个小心眼的肯定是看到了地下近乎半裸的自慧才会故意这样讲,轻笑一声,按住云歇不老实的爪子从他怀抱里挣出来,同样压低声音:“女人的脂粉味是什么样子的,云宗主这么清楚?”
两人各怀鬼胎,相视一笑,云歇被江寻意一脸小得意的表情撩的心痒痒,却也不得不放开了手,暗道:“你就美吧,下次不让你下不来床,我就不姓云。”
这时,一个灵隐派弟子架着自慧散人走了过来,向江寻意行礼道:“掌门师兄,请问她要怎么处置?”
江寻意原本已经展颜,回过头来看见自慧,脸色又是微微一沉,道:“先押着罢,让漠楼用捆仙绳把她绑好了,你们费心多看着点。”
那弟子领命而去,云歇察言观色,也敛了笑容:“阿寻,怎么了?”
江寻意心里烦乱,叹了口气,卓正凡从旁边过来,见他这样,立刻道:“这是出什么事了?寻意,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啊。”他转头向云歇道:“苍鹭派的王大先生过来了,说是想拜会云宗主,云兄你看你要不要……”
云歇的目光根本没有从江寻意身上移开:“我现在身体抱恙,那个……心口疼,劳烦正凡你跟他说一声。”
卓正凡:“……”
云歇瞟着他道:“我和阿寻还有悄悄话要说呢!”
卓正凡:“……”
行了行了,我们都知道江寻意是你心头上的一块肉,给留条活路吧成不成。
他默默地走了。
江寻意:“……其实这事正凡也没甚么不能听的……”
他简单地将自慧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道:“你说这不是扯淡么?我师尊怎么可能会这样!”
云歇却难得的没有附和他,他这辈子言行无忌惯了,说话向来不客气,这时候却沉吟了许久,才委婉道:“阿寻,动怒伤身,你也先别生气。到时候咱们一同找找证据看吧。”
虽然没有明说,但江寻意对云歇何等了解,顿时领会了他话中的未尽之意。其实他的心中也有所疑虑,但这种事情偏偏越是疑虑越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不敢承认,郁愤之下一拍身旁大树,震得整棵树连连晃动,烦躁道:“妈的,什么证据不证据的!老子说不是就不是!”
云歇握住他的手,轻轻揉了揉,温和道:“阿寻,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人皆有欲,这原本很正常。可是如果这欲被放大到了一个限度,却又无法得到满足,就会产生魔。我当初……嗐,不说了。总之师叔心中曾经想过什么,你我都不会知道……我明白你定不愿听,但你若一直不接受此事,他日失了提防,难免会吃亏。”
他口气这样耐心,简直像哄孩子似的,江寻意再也不能我不听我不听了,默然片刻叹了口气,没好气地抽回手来,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静静走了一会,江寻意忽然低声道:“云歇,你说一个人,有可能战胜自己的心魔吗?”
“欲由爱而生。”云歇声音坚毅:“所以如果爱的足够,一定可以抑制住欲的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