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年,可受过什么伤?”允熥又关切地说道:“我还不知道你们在外面,就算是受了伤,只要没有危及性命也不和家里说。快脱了衣服让父亲看看受没受伤。”
“儿子从未受过伤,真的。”文坻笑道:“儿子又不亲自带兵杀敌,站在阵后用千里眼看看战场形势就算是亲自上阵了,马穆鲁克人的火炮射程也不远,儿子也都小心翼翼的避着,岂会受伤?”
不过即使他这样说,允熥还是强迫他将上衣脱下来,亲自检查了一番才作罢。
“爹,埃及的太阳太毒了,儿子觉得自己待在外面的时候也不长,但就被晒成了这个样子。后来儿子才发现当地人平日里都穿一种样子古怪的长袍,凭借这种长袍,他们才能不被晒成昆仑奴的样子。”文坻又道。
“黑一些也好,显得更帅气一些。”允熥笑道。
“儿子可不觉得黑了帅气。”文坻也笑着说道。
他们父子寒暄了好一会儿,一直说到用膳。用膳的时候文坻又说了几种当地奇特的饭食,以及征伐埃及的将士编的与奇特饭食有关的笑话,让允熥大笑不已。
中午歇过中觉,下午他们父子开始说正事。“父亲看奏折,你已经平定了埃及全境,还占领苏伊士地峡,正派人勘探地形,准备修建有轨马车或运河?”允熥说道。
“是,父亲,儿子八月占了埃及,月底曹将军亲自带兵占领苏伊士地峡。之后儿子前往阿拉贡国提亲,又去卡斯蒂利亚国见到了这一国摄政的凯瑟琳王后。之后儿子返回埃及,又将需要处置的事情处置完毕,坐船返回京城。”文坻简略说了说自己这几个月都做了什么。
“对了,儿子有一件事要向父亲请罪。”文坻又忙单膝跪地说道:“因离开京城前母亲嘱咐儿子将与儿子定亲的女子带回来瞧瞧,但阿拉贡国的王储阿方索又说利奥诺尔这样跟随我来中原名不正言不顺,要我必须马上向阿拉贡国提亲。儿子心想这也无妨,就答应了。可阿方索又要求儿子必须以国君之名提亲,儿子不得已,不得父亲册封就自称为埃及大公国的大公,以大公之名向阿拉贡国提亲。”
“此事虽然是从权,但毕竟不合规矩,所以儿子向父亲请罪。”
听到文坻这番话的第一时间,允熥是有些不高兴的。他虽然早就说了要将文坻加封为藩王,但毕竟圣旨未下,文坻这样做属于僭越。不过事情都做下了,拂菻的国家大约也都知道了,难道自己还废除他的国君之位不成?至于其他处罚更是没必要。允熥只是说道:“你的作为确实不妥,不过也是事急从权,父亲就不处罚你了。但记得,下不为例。”
“是,父亲。”文坻忙道。
“埃及的人,屠戮了多少了?”允熥又问道。
“父亲,自从儿子带兵在塞法杰港登陆后,从南向北进兵时一直在解决沿途村落的当地人。先是征粮,之后征伕,待将征来的民伕处死后再将整个村子的人,”文坻没有把这句话说完,似乎有些不忍心说出口,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基纳直至贝尼苏韦夫的当地人都是这样消失的。”
“到了法尤姆以北后,因从这里起都是人烟十分繁茂、而且分散广泛之地,若是这样解决当地人难保不走漏风声,所以儿子改变策略,仍然强征民伕,但并不将他们处死,而是让他们干活,还要役使他们修建苏伊士运河或有轨马车,同时从拂菻和印度引入百姓。待当地的拂菻或印度百姓较多后,再让当地人消失。不过开罗城之人,因各国夺取大城后纵兵劫掠乃是常事,就借此将城内之人都处置了。”文坻说道。解决埃及当地人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影响太坏了,所以文坻没有在书信奏折中写,当面告诉父亲。
“这样也好。”允熥点点头。“这样处置也好,更稳妥些。不过,行军途中解决当地人与屠戮开罗城都有曹行替你背骂名,这样处置,过几年再解决当地人的时候,谁替你背骂名?”
“当然是拂菻人。”文坻想过这个问题,而且想出了答案。“拂菻人都信十字教,与天方教徒厮杀了数百年,彼此之间十分仇恨。可以挑起他们之间的冲突,纵容十字教徒对付天方教徒,从而将当地人都解决了。”
“好。”允熥称赞道:“你能想到这些,很好。”
“多谢父亲夸赞。”文坻忙笑嘻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