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心脏
“胡雪……他……”我的脑海中想起了那个穿着我的校服的表弟。
“死了!”大胡子叔叔的脸色很难看。
“但是……为什么我不知道……”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如果不是闹到了这个地步,我巴不得一辈子不让你们知道!梁凉,记得保守住这个秘密。如果让我知道了你们到外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认你们这门亲戚!”
“胡伟……小雪他……”爸爸也在惊讶之中。
“当然是被我卖掉了全身的器官,所以才有钱给你的宝贝女儿看病买药!”大胡子叔叔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感觉我被整个世界欺骗了,我身边的妈妈也在颤抖。“既然小雪已经死了,那么表叔你让我嫁给谁?”
“当然是嫁给新的小雪了!”表叔指向走下车的小定。
“他!新的小雪?他不是……”想起了小定的底细,我吓的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很好,梁凉,如果你多说话了。你们就真的要和普通的生活告别了。”大胡子叔叔说道。
我堵住自己的嘴巴,不住地点头。
我的人生,算是上了贼船了。
小定成了胡雪,成了表叔新的儿子,那我也不得不成了表叔新的儿媳妇……
这算是怎么回事呀?
小定一家,是缅甸的毒贩子!他们每年出货的数目都是按吨计算的!
我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家扯上关系?
◇
现在,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而自己的身边,是一个刚硬线条的男人。
昏黄的灯光下,我当然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就在两年前,我还和这个男人一起去夜总会表演来着。
那个时候,他穿着裙子在前台唱歌,我则是和胡雪两个人安静地呆在后台。看着他的表演。
那个时候,身边还有胡雪可以欺负。
昏暗的灯光下,我总是在期盼明天……
虽然那个时候总感觉到明天可能会死。但是……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不觉得孤单?
虽然我知道胡雪是让我讨厌的娘娘腔和怪人,甚至很可能就是一个同性恋,但是……为什么现在我却是莫名其妙的觉得他好了。
没有胡雪的日子……就是这样的可怕吗?
到了现在,看到站在我身边一脸阴冷地看着我的小定,我不由地想起了胡雪的温柔……
“别……别杀我!”我的嘴里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小定一脸地难过,嘴里说出了我听不懂的语言。
说完这些之后,小定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但是,到了最后,我却只能这样地回答。
“小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小定一脸的失望,最后,想要伸出手,却又缩回了手的他失望地看了我的胸口一眼。
我知道,他看的不是我。而是胡雪。
那种深情,那种失望,最后化作了决绝。
“不是你。”小定说着这些。离开了我的房间。
虽然我的纯洁被保持了。为什么我却是觉得被人抛弃了一样。
“老爹,走了。”我的房门被关上,外面传来了小定的声音。
“喂喂,小定,这么快就做完了吗?”
“不是她,她不是mana,mana已经死了!”恨恨地说完这些,小定夺门而出。
“喂,儿子,等等……”胡叔叔开始招呼起小定来。
“胡伟,你们就这么走了?”爸爸问道。
“对,我要去追我的儿子了!”
“那么药呢?”妈妈着急地问道。
“儿子都走了,你们还要什么药?”胡叔叔也开始着急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家的药怎么着应该还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在吃完药之前作出决定就可以!”临走之前,表叔丢下了这句话,就跑出去追小定了。
知道小定走了之后,我却莫名其妙的掉下眼泪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流泪?
小定明明只是一个变态,最喜欢的人是他的孪生姐姐,其次才是女装少年胡雪。而且,他已经说了我不是他的意中人了……
可是……为什么我还会哭?
惊魂未定的我们一家,终于跌跌撞撞地安静了下来。
可是,安静下来之后,很是着急的妈妈却是在问这样的问题:
“谢天谢地,胡伟总算是走了。梁凉,那个小定,他们家的底细是什么?”
“不知道,我不想说。”
我不想说,但是妈妈却是一直在问。最后终于哭着问道让我不耐烦和充满负罪感。
最后,我终于也抓狂了。索性告诉妈妈真正的答案:
“小定一家,是缅甸的毒贩子!他们每年出货的数目都是按吨计算的!这你满意了吧!”
听了我的答案,爸爸妈妈顿时都愣住了。
◇
“给我滚出来!”喧嚣的城市之夜,在一条小巷子里,小定打开了轿车的后备箱,把双手被绑奄奄一息的于米拖了出来,然后开车离开了现场,不顾于米的挣扎和感受。
“儿子,就这么放过他了?”在扬长而去的轿车里,开车的大胡子叔叔不解地问道。“不把他卖到你的时雨阿姨那里去拆卸卖钱吗?”
“已经没有必要了。”小定低沉地说道。
“为什么?”
“老爸,她不是mana……不是mana……”副驾驶位置上的小定带着哭腔。
“我知道,她不是mana,即使我们想要把她假装成mana都不行。”大胡子叔叔坦然地说道。
“老爸,我决定了。在这次出货之后,我以后再也不回来这里。”小定坚定地说道。
“随你喽,反正我算是养儿防老!当然是你说了算了!”大胡子叔叔变得豁达起来。
城市的夜空下,小汽车驶向远方。
◇
8月25日。
下午四点,尹静姐来到了我的家里。
“梁凉,为什么今天的入学典礼你没有参加?”一进门,尹静姐不满地说道。
但是,迎接她的,是我们家全家面如死灰的样子。
“你们……是怎么了?”尹姐姐一脸的不解。
“药……”妈妈口干舌燥地说道。
“药?”
“梁凉的药……”爸爸声音沙哑地说道。
“梁凉的药怎么了?”尹姐姐更迷糊了。
“梁凉的药……没有了……”爸爸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这个时候,我家的房门被敲响。
“老梁,应该是胡伟!”妈妈兴奋地说道。
爸爸也高兴地去开门。
门开了,脸上贴着药膏的于米一脸惊喜地冲了进来:
“梁凉姐,你怎么样了?谢天谢地你还在!那些黑社会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黑社会?梁凉,这是怎么回事?”尹静一听于米的话,马上皱起了眉头。
015罪犯
“唉……”听了于米的讲述我被胡叔叔带人绑架意图陵辱的事情,尹静姐倒是很是愤怒,连声要带人把非法持枪者胡叔叔和打人凶手小定捉拿归案。
但是看到爸爸妈妈一脸没好气地把于米赶了出去,还说道我的心脏移植的药是胡叔叔供应的,条件就是要我做胡叔叔的儿媳妇……尹静姐就泄气了。
“这算是什么呀?我最多只能把小定抓起来让小定赔钱。而且,梁凉你也真是的。有了这么帅的男朋友也不和姐姐说一说。”尹静拿我寻开心地说道。
“小定……很帅吗?”我愣愣地问道。
“怎么不帅?这几年我也没少看他的演出。知道吗?要不是他早就有女朋友了。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要追求他呢!”
“可是……这……”
“怎么了?是不是和小定闹别扭了?”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尹静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抬头看着我的爸爸妈妈。目光充满了不满。
“尹静呀!我们真的没有阻拦梁凉和小定的交往……真的没有!”妈妈连忙说道。
“梁凉吃的药,正常的话一个月要七万多。”尹静平静地说道。
“什么?要七万多?不是五六万吗?”
“五六万?看来你们也知道这个价钱。”说完了这些,尹静不说话了。只是把一张录取通知书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梁凉的录取通知书,我通过关系把这个弄好了……但是,看来好像你们家好像不需要这个……”
“需要,需要!”妈妈一把接过了录取通知书,一看学校的名头,马上惊呼起来。“7中的!省重点!”
“尹静姐,你真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我是很高兴的。
我应该会很高兴的。
但是,现在我的高兴的心情却是一无所有了。
我为什么会不高兴?
为什么会这样的悲伤?
为什么?
在小定只呆在我的房间里仅仅20分钟,我的人生感观统统都变了?
重点高中之后在重点大学,然后是什么?
好工作?每个月可以负担六七万的医药费?
或者,是没有钱买药,我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之后,缩在角落里等死?
我的药只有一个多月了。
家里的钱大概也只有二三十万了。
这么算起来,即使家里把所有的钱都给我买药,每个月爸爸挣来的钱也补贴药费,最乐观的算法,也是每个月六万块,三十万可以花五个月。然后家里的存货还有一个多月。把爸爸这几个月挣钱的数目也用来买药也算上……
我也只能活七个月!
如果按照最坏的估计……如果我不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找到表叔嫁给小定,那么我就会断掉药品来源,然后在十五天之后发病……
或者说,现在我的生命只剩下两个月。
想到这里,不由得我不全身发冷!
学习再好有什么用?
能上重点高中重点大学又有什么用?
如果不马上弄上一年获利一百万的工作,我马上就会死!
看到尹静姐那种说不上是鄙视还是厌倦的眼神,我知道:我可能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本来就是!
她是亿万富翁开发商的女儿。
我是出租车司机的女儿。
我们彼此认识的时机就是在表叔参与的狗友会一起玩真枪的节目上。
我和她的交情算是很深吗?
我只是她陪衬红花的绿叶和替死鬼而已。
一旦我和表叔和小定闹翻了,那么我连这个价值都没有了。
还有……现在我能活下去,变相就是小定和表叔在养活我!连我的心脏都是表叔的儿子胡雪!
否定表叔和小定的价值,就是否定我的生命的价值!
我要活下去,我真的想要活下去!
所以……
我必须要讨好一切能让我活下去的人!
然后,我接过了录取通知书。笑着答应尹静姐:
“我会去学校的。相信表叔和小定也会很高兴。”
尹静姐看着我,冷冷地点点头:
“恩,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走了。”
“我送送你吧!”我在讨好尹姐姐。
“梁凉,你有病,还是我送吧!”妈妈在多嘴了!
“我去!”几乎是尖叫着,我对妈妈说道。
尹静姐也是一愣,然后点点头答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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