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风近来,不仅手脚无法动弹,还经常性地进入睡眠之中,有时一整日都在睡,有时会睡十几个时辰,然后醒来吃点东西,便又继续,常常处于迷糊混沌状态,反而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今儿,才睡了两日醒来不到三刻钟,此时又睡下了。
彼岸坐于石床边,拉过被褥,为其掖好,这高山上总是比较凉的。
睡脸,很是恬静,柔美,和平时的他一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也从未有过一丝的痛苦。彼岸伸出手,轻轻地抚上那依然光滑的脸,熟悉的五官,深入骨髓的轮廓……
这个时候,彼岸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已经无法抽身了。
什么百年之约,什么一眼即逝便各归各路,统统都无所谓了,放不放手,他说了算。
“我该拿你怎么办?”
缓缓地收回了手,从来淡然无所求的彼岸,脸上露了茫然之色。
小屋外,有人跪地等着吩咐,彼岸起身,又看了一会床上之人,这才出了小屋,命令的声音随着隔门被当在了外头,直到嘴着‘嗖嗖’似箭声消失,峰上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本该安睡之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如出水芙蓉般的容颜,一如从前清澈的眸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霍青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起得了身,坐到石床边的轮椅上,这轮椅注入了彼岸的修为灵力,所以只凭霍青风的意念,便可以随意滑走,即便是台阶都完全没有问题。
推开小屋子的门,这种事,感觉已经好多看没有做了。
回首望了一眼住了十多年的小屋,仿佛就像昨天的事。
伸手进怀中,取出一小瓶子,再吞下其中一丸子,霍青风的神情有些木然。
丸子总共只有三粒,在彼岸去弄清粥时,霍青风醒来,用过一粒,所以才未完全睡过去,双手也多少能动些,只是要举重物,那便是不可能的了。
“青风哥哥!”此时,不知打哪儿窜出了一只白狐,在过程中幻化了人形,跟几十年前差不多,只是个儿高了些许,还是粉雕玉琢的模样,十分讨喜。
霍青风笑了笑,“好了,我们走吧。”再迟些,那男人要发现了。
狐小七虽点首,脸上却有些迟疑,小小年纪的他不太懂得大人的世界,可是他觉得,这样不太好。
“不走?”前进了些距离,霍青风回首,看出小包子的犹豫,也没说什么,他清楚自己是利用了小包子的天真纯良,但他必须这么做。
“这件事,对我,对彼岸,都好。”
所以,他不会犹豫的。
“好吧。”小狐狸上前,取出了小法器,对着悬崖就开出了一条云道,即便下方万丈悬崖,霍青风也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凭着意念,使得轮椅滑了上去,然后一路而下。
下山的过程就像上一世坐揽车一般,那种感觉还清晰到让他错觉地为是不过是前不久的事情。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的长。
他将这世间所有的幸福都揽走了,享有了,现在,该还回去了。
彼岸是被惊动了折返的,他此行本是要去三日的,却在中途折返了。
回到小屋时,一如继往的安静,唯一不同的是,石床上那人,不在了,轮椅也不见了。石桌上摆了一封黄色封,彼岸握在手中,却迟迟未有打开。
身影窜了出去,很轻易就发现了狐狸留下的气味,却在半空被消除了。
立于万山之颠,冰冷的彼岸忽然觉得,这个世界要崩溃了,脑海中不知为何全是一种绝对陌生的情绪,那种仿佛世界末日,就连魔界战胜,统治六界也无如此恐惧感。
这是,绝望。
没有发狂,如箭般离去之后,万山之颠却如粉沫碎了一凹,周围的灵物能逃的逃得远远的,逃不掉的,委屈了,在地府里也要告一状,这倒是使得地府府君头疼了,他总不能跑去跟龙君负责任吧?居时,得不到好不说,那贪小便宜的龙君指不定将他地府里所剩无机的宝物全都搜刮走,那就得不尝失了。
府君无法,只得头疼着,给一些亡灵相应的补贴,皆大欢喜之后,府君将这一笔给记下了,总会要回来的!
霍青风并不知道山上发生的事情,亦不知是自己间接害了不少有些修为的灵物,更不知自己可能被堂堂的府君给惦记了,此时他驱使着轮椅,随着小狐狸一路往西。
路过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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