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张亚梅用手里的纸巾擦拭了一下眼里及面部的泪水,低声哽咽着说:“治疗?治什么?死了算了。人本来活着就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受罪。这个世界太虚伪,太无情了,人与人之间除了欺诈和谎言,还有什么?我恨这个世界,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要不是为了我那年迈的父母,我早就离开这个污浊、肮脏的世界了。”
安谊听了张亚梅的话,心里吃了一惊,越发觉得不对头。张亚梅不但身体有病,心里的病也不轻啊!是什么使这么一位年轻美丽的女人如此仇恨这个美好的世界?她的心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安谊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安谊很清楚,那就是不解除她心里的病,也就治不好她躯体上的病。
“张姐,你这么年轻、漂亮,看起来也是一位知识女性,怎么能这么想呢?虽然子宫颈癌是恶性肿瘤,但不是不治之症,现在治疗的方法很多,效果也很好。只要有积极的态度,与医生好好配合,一起共同努力,你的病还是很有希望彻底治好的。你根本用不着这样悲观、失望。”安谊说。
张亚梅听了安谊的话,不再说什么了。她仍旧低着头,任凭泪水不停地流淌。
安谊见到这种情况,知道再接着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反而只能增加张亚梅的痛苦,便说:“张姐,你刚入院,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今天咱们就谈到这儿吧。你先收拾和安置一下自己的东西,休息一下,咱们找个时间再谈。你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我的办公室就在护士站的旁边。你看怎么样?”
张亚梅抬起头,看了安谊一眼,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算是表示赞同。
安谊离开病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可他的心里一直不塌实,
心想张亚梅心灵的到伤,看起来比躯体的病痛还严重,不及时解决她的心理问题,不但对治疗不利,弄不好还会发生别的事情。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尽快消除她心灵上的创伤。
安谊离廾病室后,张亚梅独自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静之后,她回过了神,开始认真考虑安谊的话。她觉得安谊说的很有道理,并且经过与安谊简单的接触和交流,她也感觉到安谊是一个负责任的医生,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她觉得她们之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张亚梅虽然一时还不能完全从既往的怨恨中解脱出来,但内心深处有一种想向她倾诉,与她交流和沟通的欲望。
静静地考虑了良久下午三点,安谊又来到了张亚梅的病床边。她见张亚梅正钭靠在床头上在随意地翻看一本时尚杂志。她的情绪看上去平静了许多。
“张姐,现在感觉怎么糕?”安谊走上前问。
张亚梅见安谊走了过来,便坐直了腰,放下手中的杂志,看着安谊说:“安主任,谢谢你的开导。今天我感觉好多了。”
“哦,这就好。今天做什么检查了?”“今天上午做了心电图、盆腔和腹部B超,下午拍了胸片。我刚从放射科回来。”张亚梅的情绪好多了,看起来比较平静。
“检查进展得够快的”安谊见张亚梅的神情不错,自己也很高兴,笑着说:“章姐,你现在有时间吗?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可以吗?”
张亚梅听了安谊的话,心里一惊。她本想找个机会与安谊谈谈自己的心里话,可不曾想自己还没找她,她反而主动找自己来了。她真的是一位真诚、可以信赖的医生。张亚梅立即点了头,表示同意。张亚梅下了床,穿上拖鞋,跟着安谊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进门后,安谊给张亚梅拉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了下来,又给她冲了一杯速溶雀巢*啡。她也给自己也冲了一杯。两人相对而坐。
“张姐,刚刚咱们的谈话进行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我看得出来,你的心里有苦衷。
我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有责任全面了解你病情,这当然包括发病的情况、诊断和治疗的过程和结果。这是为我,也是为你。咱们都是女人,虽然我可能比你大几岁,但基本上还算是同龄人。我想,今天你不要把我当成医生,就当成你的一个可信赖的姐姐或朋友,咱们推心置腹地谈谈,说不定除了治病,我还能帮做别的呢!你看行吗?”安谊很真诚、很亲切地注视着张亚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