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影评的对立

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对峙的情节看了七遍。在一开始，我和绝大多数人一样，站在截教立场，总觉得这一段情节不过是在表现截教的无奈和痛苦，反衬阐教那种脱离人性的表现，总以为元始天尊就如云霄所说的那样‘圣人忘情’，哪里在乎和灵宝天尊多少年前的那么一点兄弟情呢？”

    “但是当我将这一段情节看到第四遍的时候，我终于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我看到了在厚厚的冰层下的东西，那些我们以为已经被磨灭干净，却切切实实存在在那里的感情。这两位圣人之间的兄弟之情。”

    “如果不是因为将这一段情节回顾了这么多遍，恐怕再敏锐的人也很难发现一些极度微小的细节。《洪荒之封神演义》使用了太多的特效，甚至于为了表现圣人的姿态，将圣人的眼睛都用如同星空一样的色彩进行了涂抹处理，我们甚至很难从他们的眼睛里看见情绪，那些情绪被掩盖了。而圣人的控制力又让他们不会在肢体上展现多少动作，于是看起来古井无波，没有分毫的动容。但是，当元始天尊出现在三霄姐妹面前的时候，当云霄说出‘圣人忘情’这一句话的时候，即使元始天尊身上没有分毫的动作，那双眼睛也没有泄露一丁点的情感，我却在这一个短暂的以云霄的慷慨陈词为主的镜头中，发现了一点不同。几乎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元始天尊并不像是他表现的那么平和，他一言不发，他平静如初，但是一种寂静和沉默在他身体周围环绕。那不是任何一个动作，不是一个眼神，仅仅是一种感觉，甚至于如果不是看上很多遍，恐怕是体会不到那么稀薄的一点感觉的。”

    “而后，当那一柄青萍剑划破苍空，刺入大地的时候，当灵宝天尊吼出‘元始尔敢’的时候，当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那精彩的声光效果的时候，元始天尊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他的嘴唇。这个动作实在太小了，而他也不过在这个镜头的角落里，如果不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谁会发现呢？当自己的弟弟直接称呼他为‘元始’，如此呵斥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他想要说什么？最后一言不发甚至纹丝不动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他就像是我们以为的那么平静吗？太上忘情，真的是他吗？”

    “证明了我想法的，还有那个时候那一首悲凉的音乐。成秋屏导演的作品中总是有非常优秀的音乐，而这一首其实并不太出彩，时间也很短暂，所以很多人还没有将这一首歌给弄清楚，我却在反复观看中终于听懂了这首歌的歌词。而中间有几句词，泄露了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的对立真正的原因。”

    “第一句说，‘天道寡恩’。在观看电影的过程中，我们已经知道了很多，比方说天道实际上是在一切最高处的规则，即使是圣人，也是依附于天道，要遵循天道而动的。那么，天道寡恩，已经暗示了太多东西。截教和阐教的争斗，到底是出于两位圣人的本意还是不得已而为之？封神榜的诞生原本就是为了要为天庭册封足够的官员，而如今截教成员若不是化为灰灰，就是入了天庭，这又是什么缘故？”

    “第二句词说‘兄弟决裂谁肯，纵有能，无力抗衡’，这一句已经说得上是露骨了，这两人的决裂并非是出于他们的本意，只是他们没有办法抗衡既定的命运而已。身为圣人，有什么不能抗衡的呢？除去天道之外，还能有什么？”

    “因为天道，龙凤亡族；因为天道，巫妖族灭；因为天道，阐截决裂……即使是圣人，即使是兄弟，他们也只能站在对立面，和对方刀剑相向。但是所有人都发现了，在《洪荒之封神演义》的简短述说中，龙凤两族从飞禽水族之首到如今几乎难见，甚至沦为了仙人的坐骑。巫妖二族中巫族已经难得一见，而妖族更是和人族对立，不断被驱逐甚至被鄙夷。但如今，截教和阐教不论如何却多少保留了生气，阐教保存完整，而截教说来道统断绝，真正优秀的弟子们却进入了天庭，虽然身为神已经远不如当初的生活，却有着希望，未来未必不能改变如今的处境。”

    “身为圣人，终究能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就像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未曾说出口却为对方做了那么多事一样。他们的弟子未必懂得，但是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彼此的心意，只不过碍于天道，从未有半个字出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