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高奉低的人欺负——虽然在她被收为侍女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倒霉的玉色时来运转了,哪里还有人敢“欺负”她?
等待第二年的春天,宋雪晴仅有的耐心终于耗尽,于是将活泼的玉色童鞋打包送往蜀山剑派,去折磨她的师傅去了。随行护送的……自然是司徒皇帝的人。
那之后,宋雪晴便深居简出,就连同住青云殿的姜贤愚,都不怎么来往。
本以为这般“岁月静好”,偶尔看看宫斗大戏的悠闲时光会一直持续到她的任期结束为止,可没想到,被她下意识跑到脑后的人,再一次浮于台前。
这段日子司徒皇帝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眉宇总是紧紧的拢在一起,几乎没有散开的时候。宋雪晴虽极少在殿前伺候,有什么事也多半是姜贤愚主动顶缸,但身处深宫,还是有所耳闻。
“两位国师来了。”
候召前往,她与姜贤愚联袂而来。一进清心殿的殿门,就见司徒皇帝面带怒色,里面一片狼藉,满地乱飞的奏折碎片昭示着这位帝王的心情有多么的坏——他父皇活的够长,司徒皇帝其实登基还没几年,却接连碰上了好几件糟心事,也难怪他心情不好了。
“见过陛下。”宋雪晴与姜贤愚相视一眼,心中都沉了沉,由以宋雪晴为最。
一般来说,这种政事司徒皇帝是不可能与他们二人商量的,除非是遇上了整个皇族都难以解决的大事,需要求助到他们两个门派头上。
这种情况,也是每一任国师一直在竭力避免的,毕竟,他们虽然在名义上是为司徒一族服务,但本质上,两者的关系式对立的。事实上,司徒一族立国这么多年,大概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先朝后裔明目张胆的出现,将前尘往事一一摊开在人前,司徒一家渐渐被拉下神坛。
当名正言顺的皇族更替者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当打着除暴君名义的司徒祖先被全身喷黑成了狼子野心的不臣之人,而他这个现任的皇帝却被要求“归权还政”,他的心情要是还能美好的起来,就真的怪了。
“给两位国师赐坐。”司徒皇帝面无表情,显然没什么兴致,随意的摆了摆手,便有人去抬了两张太师椅。
“红云见过师叔。”才刚刚坐定,就听见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
宋雪晴乍然扭头看过去,这才发现,一直侍立在皇帝身侧的,居然不是她以为的内侍,而是回到银月城后不足三月就再次离开前往师门的红云!
不,在这个地方,兴许应该称他为,司徒茂云。
不知怎的,宋雪晴眼皮一跳,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抬眸看了司徒茂云一眼,问道:“师侄怎么回来了?可是师门有什么事情要你传达?”
司徒茂云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站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宋雪晴便越发狐疑了。
司徒皇帝哼了一声,打破这尴尬沉默的气氛,司徒茂云松了一口气,连忙退到一边。
“今儿请二位来,是对长卿国师有一事请教。”
今日,司徒皇帝的声音仿佛格外冷漠,藏满了深沉的愠怒。
“陛下为尊,长卿自然无有隐瞒。”宋雪晴只觉得乌云罩顶,事情似乎很不妙。她的直觉一向警醒,尤其是对不好的事情,简直一猜一个准!算是变种的乌鸦嘴?“只是,待陛下问过后,还请不要阻拦长卿管教宗门弟子。”
皇帝又无声的嗤了一声,不知是不满,还是不在意。
“长卿国师,听说你与魔道的修士有旧,可有这事?”司徒皇帝双目炯炯有神的望向宋雪晴,似乎想把她的内心看穿一般!
魔道……有旧……本不该在这里的司徒茂云……
这一桩桩算起来,宋雪晴已然知道大抵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她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只不过,她并不惧怕。
“陛下说魔道,长卿是万万不敢认的。长卿六岁既入蜀山剑派,学的是正气剑道,修得是天道长生,自问无愧于心!不知陛下此言……”她凌然的看了司徒茂云一眼:“可有证据?”
证据……
难道魔道妖人亲自上蜀山剑派找她不算证据?
可是,他却不敢说。
因为和她有旧的那人……是陆家的后人。
他担心,他“处置”了宋雪晴之后,会将蜀山剑派逼到对方那一边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