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以为宋萧平日里给他的银钱皆是同公中贪墨来的,只他哪里知道,那些全都是宋萧自己的体己银子,她哪里屑于做这种事情。只怕他面上过不去,伤了他的自尊,这才默许了他的想法。
可叹他到现在仍然是不知哪个对他才是真正的好,总把珍珠当鱼目。
郑老太君冷笑一声,喝道:“怎么不能说,在那京里做了丢人现眼的事情,便送到我们郑家来。当我郑家是什么地方,再说,你怎知那宋慕昀没有别样的心思。算了,和你们这些蠢货也说不上,我倒要看看,那宋三娘是怎地一个脸皮厚的小娘子。”
年轻时的郑老太君跟着郑翰却是见过不少场面,在女子当中眼界也算的上开阔,只郑翰离世,郑铎与她不同心,且又是个草包。一遭突变,失了原先的荣耀,她便渐渐的变得有些狭隘和猜忌。
她总是臆想着是有人在害他们郑家,只是不知那人是谁罢了。是以现在,她自然而然的便产生了阴谋论。
郑珉被她骂的一僵,脸色变了几变,只很快的便又恢复了惶恐,道:“孙愚笨,累的祖母忧心了。”只心中却满是不以为然的,能有什么阴谋?他自小跟在郑翰身边长大,没少受过郑老太君的呵斥,是以虽然现下已是那么大了,对她还是心存怯意的。
“出去吧。”郑老太君嫌恶的摆摆手,示意郑珉可以走了。
车子稍稍停了一顿,郑珉跳下,便回了后面自己的车架上。
第二辆车架上坐着的乃是郑铎夫妇二人,郑夫人捂着帕子嗤嗤的笑了两声,声音里全是幸灾乐祸,她哼唧道:“我看那宋萧这次定是会吃老太君的排头。”
她早早的便知了宋家三娘会来的消息,毕竟那宋萧置办东西的时候并没有藏着掖着,只那个时候郑老太君早早的便住进了邯枝镇内的寺院中,显然是不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将这不讨喜的消息传过去的。是以,她早早便遇见了现在的场景。
同郑老太君相处争斗了二十几年,她哪里不知道老太君最是恭谨和看中名声的一个人。她被郑老太君压了二十多年,现在又被宋萧骑了上来,她哪里肯甘心。只老太君最是看中和喜爱那宋萧,而宋萧平日里做事情也总是滴水不漏,她根本无机可乘。
现在便不同了,郑夫人咬牙偷笑,掌家之权总有一日会到了她的手中。
郑铎闭眸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只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便继续念诵着佛经,便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郑夫人暗地里嗤了一声无用,白了他一眼便又是忍不住的笑了一声,倒也不在意郑铎的敷衍。
郑铎不得志之后,便整日里游山玩水,后来不知为何便信了佛,已然是达到了痴迷的地步。他早半年便离了郑府,住进了邯枝镇,且还是自己一步一叩首的徒步而去的。郑珉也劝过,郑夫人也闹过,只他已然执迷不悟,大家便由得他去了。
反正郑府有他和没他没甚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