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放肆的笑十分刺眼。
两人相依相靠也十分刺眼。
乐至看向自己时那不带丝毫情绪的眼神也十分刺眼。
毕景心中怒意滔天,他以为自己会走过去,将那嚣张的女子扔出门外,然后再将乐至强拥入怀。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门口。
破绝情道有三术:
破丹重来。
扶摇破道。
成为他的劫。
毕景足足想了一天一夜,只要闭上眼,脑海中便是少年红衣,笑颜如花。
他曾经做着这样的一个梦,梦中总有一个红衣少年,或笑或怒,或喜或忧,最后都会扑在他怀中。然后惊醒。
这样的梦他也做了整整一百年,他一直以为是那人阴魂不散,却原来是相思入骨。
然而,如今连噩梦也成了奢望,他已经好久没有做过这般的梦,而那红衣少年也逐渐远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淡情忘情的脸。
毕景不敢想,却强迫自己想了一天一夜,那种气闷之感铺天盖地。
若是他破了他的丹,绝了他的道,恐怕那人不会再看自己一眼,所以只能选这最后一术。
毕景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被自己拍塌了的门重新装好。
“妖主这身修门的技艺甚好!”纪若坐了起来,笑道。
毕景阴测测地目光扫着她,纪若却似丝毫不害怕,还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乐至放下手中的丹书,看着毕景一步步走来,脸色黑得可怕,却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在看书?”毕景问道,那声音虽冷,却带着柔情。
“明知故问,你瞎了吗?”纪若凑了过来,冷哼道。
乐至见毕景突然伸手,以为他终于忍耐不住要对纪若动手便将她推了出去。
毕景的手顿了一下,人也愣了一下,当挥过去后,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还是那个房间,但是纪若却消失了。
“她太吵,我下了禁制。”毕景冷着脸道。
毕景在乐至身边坐下,突然递给乐至一个东西。
红色的如鱼眼一般大小的东西。
“这是什么?”乐至问道。
毕景抿了抿唇,脸色似乎沉了沉:“红豆。”
乐至拿过毕景手中的东西,仔细看了看:“这似乎不像红豆,而像一颗珠子。”
“就是红豆。”毕景道。
“谁给你的?”乐至问道。
“坊市中买的。”毕景道。
“你被骗了。”乐至道。
毕景脸色又沉了一下,将乐至抱进了怀里,乐至被他抱得透不过气来,便听见那人在耳边道:“这就是红豆,相思红豆,乐至,本座想你了。”
乐至愣了一下,任由那人抱着自己。
他以前最爱这人的甜言蜜语,这话若是早些说该多好……
断情绝欲并无那么简单,乐至知晓自己并非对毕景毫无感情,所以才留在这万妖宗上。他知道自己会一天一天断情,又为何要留在这人身边?
乐至突然有些迷茫,在那怔愣间,毕景已经放开了他,一双暗沉沉地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乐至看向他。
毕景突然伸出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乐至缓缓地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乐至与毕景在这只有二人的禁制之中不知道坐了多久,毕景终于放过了他。
禁制消失的片刻,纪若便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乐至的手臂:“至儿,不能抛弃我。”
毕景冷飕飕地目光落在纪若身上:“你是谁?”
“我是你姑奶奶纪若是也。”纪若扬着脖子道。
“本座没有姑奶奶。”毕景冷声道。
“我是乐至的姑奶奶,若是……你说我是不是你姑奶奶?”纪若转了转眼珠道。
毕景眼神在乐至与纪若两个人身上来回扫,似在思考。
乐至:“……”看毕景的模样还似真在思考。
修者不能以外貌断年纪,乐至用神识扫过纪若,却发现看不出她的修为,所以她的修为应该在自己之上。
乐至站起了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天色已晚,二位请回。”
纪若紧紧抱着乐至的手臂,却被毕景提着出了门。
终于清静了。
乐至打坐了片刻,便沉沉睡去。
乐至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景物与人都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他似乎走了很长很长的路,但是却一直没有尽头。
乐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明明睡了一夜,却觉得十分累,下意识地从怀中摸出那一颗七色石,七色石泛着淡淡的光。
梦便预示着修炼之道,无情之道如今似遭遇了瓶之颈,不得入,也不得出。
乐至在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断情绝欲,而他的情便落在毕景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要彻底断情,便要从毕景这里而断。
所以他还留在万妖宗之上……
“毕景……”乐至轻声呢喃了一声,似无波无澜,又似带着无限深情。
“咚咚,咚咚……”乐至突然听见有人敲窗的声音。
乐至打开窗,原来是一只壁虎在窗上撞着,而纪若贴在窗上,杏眼圆睁,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声音。。
纪若一个劲地朝自己招手,又指了指门口,乐至一脸疑惑,却还是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纪若猛地扑了上来:“毕小景竟然在这屋子外下了禁制,气死姑奶奶了!”
纪若跳到了窗边,摸了摸壁虎的小脑袋:“小家伙,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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