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萧九韶沉下脸,生硬地说:“抱歉,我对跟你的兄弟情谊没有兴趣。”
褚青蘅呆了呆,原来他们之间的气氛都可以用愉快和谐来形容了,就这一句话,又重新降回了零下,她一时没能转过弯来:“……难道你喜欢当姐妹?”
萧九韶冷冰冰地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褚青蘅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直接问他哪种笑话才是好笑的,只好默默地闭上嘴。幸好第一道菜马上端来了,她还可以用吃东西来掩饰尴尬。
隔了一分钟,她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点亮屏幕一看,是莫雅歌发过来的:“听说今天是你第一天当诱饵,还有我们的市局之花陪着你,感觉挺好的吧?”
“你们的局花正在对我摆脸色。”
“局花这种称呼,让我想到了我窗外的那盆小菊花。”
褚青蘅忍不住笑了一下,握着手机抬头,便见萧九韶看着她,就算她发现了,他也没有避讳。
“莫雅歌给你发短信问情况?”
褚青蘅大惊:“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之前跟我说,要我实时报备行踪给她。”萧九韶把手机屏幕转过来对着她,只见上面显示了十几条未读短信,全部都是谴责他不遵守约定说话不算数。
“那她还不错,没有夺命连环call。”
“我把她拉到来电黑名单里去了。”
褚青蘅忍不住笑,方才有点僵硬的气氛总算一扫而空。
吃完饭,褚青蘅要去买单,却听老板说已经付过钱了,她知道是萧九韶付了,便转头说了声谢谢。反正只是一顿饭,这次他请客,下一次她请回来便是。
他们慢慢往出租屋走,夕阳把萧九韶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她一脚便能踩到。她不由想起从前,正懵懂无知,想踩到自己的影子,却怎么都追不到,她想到了便说出来,又问:“你那个时候是不是正想着哥德巴赫的猜想?”
萧九韶摇摇头:“不是,倒是为一个很严肃又很可笑的问题有点困扰。”
“什么问题?”褚青蘅顿时来了兴趣。
“……不告诉你。”
“那要怎样才肯告诉我?”她被吊起胃口又不被满足,实在是按捺不住这蠢蠢欲动的心,“你给一个提示嘛。”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说的。”萧九韶看出了她的想法,直接否定,“莫雅歌也不知道,只有我父母知道。”
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会有机会问他父母啊?褚青蘅顿了一顿,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点。
她不知道后面该如何接话,沉默了一下,就见莫雅歌又发短信过来:“我刚去吃饭了,现在我们继续,局花今天的表现还不错吧?”
“还好,就是有点喜怒无常。”
“喜可以理解,怒从何来?”
褚青蘅便把之前一段谈话给她大略讲了一下,莫雅歌立刻回复道:“你脑子钻菊花里去了?他的意思这么明显你会听不懂?”
“你才脑子钻菊花里去了,我当然知道是什么,但是我们不就是普通朋友吗?”她回完这条,正好走到楼道口,便一口气爬了四层楼,一层楼共有6户住户,临时租下来用作特殊用途的是不相邻的两间。
褚青蘅从包里取出钥匙来打开门,就看到一张纸轻飘飘地从门缝里飘落下来,还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她以为是小广告,便随手捡起,待看清纸上的字连声音都变了调:“萧……你看这个——”
萧九韶忙走到她身边,只见她捏着的那张纸上,歪歪扭扭地贴着几个硕大的英文字母,Be Careful,落款是一个黑色的草花图案。
褚青蘅手一抖,连手机都掉在地上:“是暗花,是他,竟然是他……”
萧九韶抬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冷静至极:“你知道暗花?”
褚青蘅回过神来,看了他片刻,似乎强自平静下来:“不,没什么。”
萧九韶低下身捡起手机,只见手机屏幕还是亮着的,也没有锁住,只见上面正好有条未读短信显示出来,来自莫雅歌:“萧九韶那种内向性格,要他亲口表白,就跟要他当众跳脱衣舞这么难。不过就他那句话,就等于他说爱你爱得热情如火了……”
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机,他就知道什么事有她参与进来准没好事。
褚青蘅接过手机,大约也是看到这条短信,抬眼看了他一眼。两个人都有点尴尬。褚青蘅把那张贴着英文单词的纸揉成一团,低着头道:“嗯,我先进去了,回头联系。”
萧九韶点了一下头,转身打开另一户的房门。
他开门进去的瞬间,又回过头看向了褚青蘅的方向,她关上门,并且落了锁。暗花,她知道那个黑色草花图案的含义。他靠在门边,在脑海里搜索着近几年跟暗花相关的事件。暗花只是一个代号,而代号背后的人,是高智商犯罪者,他做下大案无数,却始终无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他翻阅过的有关暗花的记录便如一本百科全书,他要从这庞大的数据中搜索到他需要的那一条。终于,他想起来了,在三年多前,星展制药集团的年会上,发生了一起恶性爆炸事件,现场死伤人数上百,死亡名单上就有星展制药的褚姓董事。
褚青蘅,原来是和这件事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