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心唯这才又拿起钳子,将那颗子弹取出来。
江少城这时,用手去够某样药品,动作粗鲁的直接倒在了伤口上,然后示意她拿纱布过来给他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后,她发现自己额头也满是冷汗,这时她也清醒过来了,“真不去医院?”这样简单的处理,肯定不如去大医院。
江少城似乎还沉浸在伤口的疼痛中,很是艰难的摇了一下头。
“你是不想去医院,还是害怕去医院?”
她这样的话说出来,江少城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变了,却也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沈心唯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这样后发制人,先看她的态度,他才想办法对付,而不是把自己推向劣势。
“那换一种问法吧,江少城你是怎么受伤的?你受的是枪伤,如果你是被人刺杀,也不至于不敢去医院,就在这里做这么粗糙的处理,那就是你不敢,你受伤的原因不可告人。江少城,这可是违法的行为。”
江少城还是看着她,目光沉沉又专注。她想,如果目光也能有重量,那他这样的目光,大概不会在她承受范围之内吧。
她伸出手,手上躺着的就是她刚才取出的那颗子弹,“说吧,你如果不说,我就把这个子弹交给警方,让警察来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大概没有想到她竟然把那颗子弹留作威胁他的证据,脸微微僵了一下,却也只是闭了闭眼,“随便你。”
“你真以为我不敢报警?”她被他的这种态度气到了,仿佛她真不敢做这样的事。
“我说,随便你。”他安静的躺着,似乎很是疲倦。
他既不打算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打算透露她任何信息,甚至还赌她不会那么做。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可这个动作,并未让江少城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她点开拨打电话的画面,输入“110”三个数字,甚至都已经按下拨打的虚拟键,却还是在第一时间挂断了。她咬着自己的唇,紧紧的捏住手机,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床上的江少城,转身,走出了房间,离开时,将门狠狠的关上了。
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江少城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那扇被关得紧紧的门,表情比刚才还难看,只是他这时还能扯出一个笑来。他不是在赌,只是太了解她了,她哪怕在生气,也不会把他推向绝境,她不会那么做,他就是能如此自信。
沈心唯并没有离开,她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她曾经最喜欢的那个抱枕,低低的哭泣着。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就算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还是做不出会让他有危险的事,好像她这辈子都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似的。
就像他真的吃定了她,吃定了她会帮助他,吃定了她不会让他难受。她闭了闭眼,沈心唯,你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没用的女人,你怎么能如此没用?
你变得好让人讨厌,他就是在赌你爱着他,赌你做不出那样的事,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她将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他都已经变得那么陌生了,会隐瞒她那么多的事,可她竟然还那么维护着他,她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犯贱。
她低低的哭泣着,她真不希望,自己变成这样,连自己都无比讨厌,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可这一切,全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客厅里的窗帘也是紧紧包裹着,只是因为客厅比房间大,而厨房有若隐若现的光透进来,不像卧室那般阴暗,但光线仍旧暗淡,能大致的看清楚格局,却并不分明。她大概是哭够了,又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客厅里的家具,她几乎能在第一眼看到这些东西,就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买的。家具是她与江少城一起去家具店选的,但很显然,她和江少城的审美不太一样,于是他们约定,稍微大一点的物件按照江少城的喜好来,至于小物件,他则按照她的喜好来。
茶几上有两个杯子,她特喜欢,因为上面有他们两个人的照片。她原本的设想是一个杯子印上她的照片,一个杯子印上他的照片,但江少城怎么都不肯做这么傻的事,于是她只好哄骗着他照了两张合影,分别印在两个杯子上。
她觉得那一定是件很美很美的事,在喝水的时候,就能一眼看到他们幸福的合照,这样连喝水的心情都能变得很好。
两个杯子依然摆放在那里,好像永远都会形影不离。
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她很有一种冲动把这杯子砸了,以此来断绝什么,可事实上她舍不得,她把杯子拿起来,想砸在地上,宣告着某种关系的破碎,可她做的却是将杯子放进了她自己的怀中,她自己知道,这杯子带给自己多少乐趣。
多么的不容易,江少城可是个特别讨厌照相的人,她不仅能让他照相了,还成功的将他们的亲密照印在了杯子上。
多么难得,于是舍不得真的将它摔碎。
她默默的看着这杯子,眼泪再一次滑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hui”同学的火箭炮
顺便说一句,这个文的存稿马上完了,到时候我争取每天的字数多写点,得给我多加加油啊……么么,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