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善没有再接他的话,“陈先生,您找我有事吗?”
罗伊挂上陈北的胳膊,语气酸了酸,“北哥,这丫头真是不给面子,问个话都这么一板一眼的,好没趣。”
阿城俯□,似乎是好意提醒,“末小姐,北哥只是请你来叙叙旧。”
听了这话,末善倒是勾起了眉角,眼神直堪堪的朝陈北望去,“叙旧?我怎么不记得和陈先生有过交情?”
她顿了顿,语气又冷了一截,“而且,我从没说过我叫什么,却连您的手下都能准确的叫出我的名字,看来,您调查过我? ”
陈北这才眯起眼,认认真真的将末善从头到尾的扫视了一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弟妹,你这么说可是要冤枉我了。”
末善抿着唇,也未深究他话里的意思,缓缓站起身,“陈先生,我朋友还在下面等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弟妹,以我和藿老弟的关系,你一定要与我这么生分吗?”
果然是老麻雀,末善刚想张嘴反驳,却见陈北朝她面前推了一杯酒来,“好歹给我陈北个面子,喝下这杯酒,我自不会打扰弟妹和朋友的玩兴。”
末善沉默了几秒,“我要是不喝呢?”
他的语气陡然一转,“弟妹,我给足你面子,可别敬酒不吃,否则,知道的以为你瞧不上我陈北好心请你一聚,不知道的,却当是我故意难为你,这误会闹到藿老弟那里,我这面子可就没地方搁了。”
末善心里冷笑,她喝下这酒,担着瞧不上他的赔罪罪名,她不喝这酒,却又摆明了挑拨陈北和藿栖迟之间的关系,或者两方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大打出手,而她末善不就成了那名副其实的“祸水”?
喝与不喝,都是错。
陈北怀里的女人动了动,颇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眼角都快飞了出去,“妹妹,喝一口又不会少块肉,在北哥面前装高贵矜持,下场可必定好不……”
“砰!”
“啊!”
罗伊的话还没讲完,就被一声巨响吓得尖叫出了声,阿城立刻拔枪护在陈北的身前,俨然随时进入战斗的警备状态。
一道身影不急不缓的踩踏过轰然倒塌的门板,气势强大,让人不容忽视。
苏世问紧跟在后头,一眼便看到了杵在那儿,正脸带愠色的末善。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这两个字,苏世问的第一反应竟是吃惊,这个女人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好半天才忙不迭的接起来,对面却是长达一分钟的无声默剧,让他忍不住怀疑,这不会是她的一场恶作剧吧?
可想想她也不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又等了一会,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嘈杂声,约莫又过了好久,气氛才再次归于沉寂,苏世问皱眉,这女人到底想干嘛?
直到听见陈北的声音,他才蓦地明白过来,这是一个求救电话!
藿栖迟的视线停在末善的身上,确定她没事后,才沉沉开口,“北哥,我说过,这个女人,谁都不能动她一根手指头。”
陈北往垫子上一靠,口气好是遗憾,“藿老弟,连你都要冤枉我吗!”
可瞧那样子,却丝毫没有一点委屈的迹象。
“哦?”
藿栖迟却不看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不是发怒的征兆。
陈北瞥了眼边上大气都不敢出的罗伊,心情却更加烦躁,他作势搂过她的肩膀,爽声道,“我可是难得碰见弟妹,看在藿老弟的份上,自然是要请她来坐一坐的,不过……这人在我这还没得空坐下呢,藿老弟就把我的门给踹了,你说,这不是冤枉我是什么?”
藿栖迟望了眼桌上的杯子,那是一杯调制好的鸡尾酒,颜色漂亮得如同罂粟,让人欲罢不能。
“这是什么?”
末善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陈北的脸上有一丝僵硬闪过,然而很快的,便被一股凶神恶煞的狠毒替代,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啪”的甩手给了怀里的女人重重的一巴掌!
“谁让你叫她喝的!”
罗伊似乎是被打晕了,狼狈的跌倒在地上,怔了半晌才哭出声,“北哥,我下次不敢了……北哥……”
陈北嫌恶的看着她,上去又是一脚,“臭娘们,给老子滚远点!”
“北哥……”
罗伊不甘心,在虹城,谁都羡慕她的好运气,仗着陈北的宠爱,连经理都要看她的脸色,可她从没见过陈北现在这副面孔,翻脸就不认人,那酒压根跟她一点关系没有,却要白白做一回替死鬼,得罪的还是藿栖迟那样的人!
陈北却多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她, “滚!”
他今天算是弄明白了,每次碰到末善都触霉头,之前和藿栖迟假意周旋了那么久,都没露出破绽,唯独这两次,半点好处没捞到,真真赔了夫人又折兵!
阿城见状,赶紧拉开了还欲胡搅蛮缠的女人,“北哥让你滚,还不快滚!”
罗伊捏紧拳头,把所有的愤恨压下,回头狠狠的瞪着末善,那眼神誓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虽然仅仅只是一扫而过,可诡异如藿栖迟又怎会遗漏那一眼,在她还有滚出去之前,他突然迈开步子,越过末善,径直来到了罗伊的面前。
末善却心一紧,他该不会因为那女人的一个眼神,就要把她的眼睛挖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