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陈祖义嘴上笑着,眼睛里却露出了冷光,“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小心惹祸伤身。”
“有你挡在我前头,我为何要小心?”
“就不怕惹怒了我?”
这话说的真好笑,西亭抬眼看他:“你舍得杀了我这么好的棋子?”
她看的明白,陈祖义断然是不会动她这颗棋子的。
但陈祖义闻言,话说的和她想的截然相反:“你错了,你这颗棋子并没有那么重要,纵然没有你,我也能击败郑和。倒是你,如此高调的在我的地盘大喊大叫,其实就是想告诉别人,你对于我陈祖义来说是个重要的棋子,让别人都不敢伤你不是?如此看来,倒也是个没胆子的。”
西亭听得唇角发冷:“这要是在半年前,你夸我是个没胆的,我肯定双手高举,赞同你的话。但是你要知道今非昔比,一路上看过了那么多将士流血牺牲,我早已麻木。死是什么?不过就是活的反义词。”
“说的倒是漂亮。”
随着不屑的言语,陈祖义的目光似是无意的落在了她的腹部。
西亭知他的意思,昂着头颅道“别以为一个孩子就能威胁到我,我既然敢一人偷登满是瘟疫船员的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能治好船员活下来是老天垂怜,观音送子是我救人之报。可我幸运太多,遭坏神仙嫉妒,福兮祸所至,这腹中的胎儿若是保不住,也是他自己的命。”
西亭说的慷慨激昂,倒是让陈祖义多看了一眼。偷登瘟疫之船,倒真是有点胆识。
“话题不要给我扯这么远,到底让不让看!”
西亭一双眼睛紧紧的瞪着陈祖义,见他沉吟了些许时间,一点头,朝外间一声令:“来人,带郑夫人出去。”
到底是西亭强过了陈祖义,获得了暂时的走动特权。只是这种赢算什么呢?终究没能想到法子逃出去。
陈祖义倒也守信用,走过一重重楼阁,一座青石垒砌的房子展现在了西亭的面前。
放眼望去,垒砌成屋的青石个个大入半面小山,这种牢房,即便是现代的炸弹,也不见得能一下子轰蹋它。
她不得不佩服古代人民的智慧,能造就出这样一座坚如钢铁的牢房。
一进牢房的大门,没有印象里的昏暗无光,湿冷发霉,却是一盏盏银底的红烛灯。
倒是够奢侈的,西亭不满咂舌。
陈祖义似是捕捉到了西亭细小的表情,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如何?大明的皇宫是不是也不过如此?”
“这可没有比头,莫说是大明皇宫,便是行宫,只一间厕所,便比你这满是银的牢房豪华的多。”
这完全是西亭瞎侃,但是陈祖义的话就是欠讽刺,她张开借此机会,满足他一把。
陈祖义也不恼,继续向前行,走到一座牢房面前,西亭不禁驻步。
只见这牢房之内,关押着一位奇装异服之人,脸上虽有黑灰,但大致相貌倒也看得出来,是位俊朗的海外男子。
再瞧他的穿着,好生的熟悉。
“这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西亭便试探性的问了身侧的陈祖义。
陈祖义倒是不避讳,直言道:“郑夫人不认识?这就是渤泥国的遐旺王储。”
“遐旺王储!”西亭不禁重复了一遍,渤泥王储果然在此处。这个陈祖义果真是狡猾的很,假冒大明船使,掳走了遐旺王储,让渤泥国王以为死太监杀害的,成功的挑起了争端。
西亭拿眼睛瞄陈祖义,陈祖义也噙着笑回看她,一抬手道:“前面左拐,便是关押你属下的牢房。”
虽然很想和遐旺王储说上几句话,但是陈祖义长居马六甲,这些海外语言定是十分流利,只怕说出祸端。况且,此时见文虎他们更为重要,西亭想着,脚下便动了起来,往前面走去。
陈祖义倒是说的真话,文虎四人正一个个盘坐在地,闭目休息。
西亭悄声走上前,轻声唤道:“文虎。”
文虎一听自己的名字,立即睁眼,猛瞧见竟是西监副站在牢房外,不禁喜出望外,忙一行礼,道:“西监副,你可算醒了,大伙都担心的很哪。”
西亭笑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早已醒了,陈祖义热情款待,感觉还不错。”
咬着牙,特别加重了“热情款待”四个人,大有讽刺之意。
文虎刚想接话,西亭却突然伸手阻止,一转身,对着暗影处的陈祖义说道:“还请陈祖义你暂时回避,我有话想对他们说。”
“有我在不能说?”陈祖义道。
西亭点头:“还请你回避一下。”
陈祖义爽快的答应了,在他的地盘上,他并不担心这几个人伤残病弱可以和他的军队为敌。
待陈祖义走后,西亭还特地追到台阶处查看了一番,又回到牢房面前:“你们切记,一旦有机会,你们就逃出去,唔,对了,记得将那边的遐旺王储也就出来,带回船上去。”
“西监副,那你呢?”
“我自有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