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南越将士渡河完毕,列在黄河北岸,军容整齐划一。
暴风雨之夜,邵景初命驻军,待雨停后,再做打算。
这时有一骑逆着风雨冲入我营,守卫士兵前来通报,邵景初道:“先不要射杀,问明他是谁再来通报。”
来者正是并州牧谷鸿。
我闻言大吃一惊,正如前面所说的,谷鸿并未受到催眠,他知道我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儿是冒牌货。
我手里留有的底牌就是皇旨,到关键时刻,必须向邵景初表明我扮作谷鸿的女儿其实是出自圣意。
但不到关键时刻,我并不想这样做,因为这样意味着我欺骗邵景初良多。
这时邵景初已经和谷鸿在帐内会面了,我走到帐口,士兵要走进去请示,我拦住了他,摇了摇头。
也许是在他眼里我还是谷鸿的女儿的原因,他竟容忍我站在帐口窃听。
“邵大将军,老夫今日前来,有要事相告。”
我从帐口往里窥视,看到一个长身之人,披金带甲,却是长髯乌巾,很有儒将之风,看他魁梧雄壮,从侧面看去,脸也异常威重有神,这就是并州牧,谷鸿。
看他今日前来,多半已经降于北凉,但看见他这样的神采,我想任何人都不会把他和叛徒扯上边。
谷鸿绝不是个平常人。
但目前为止他好像还没和邵景初交言,刚才还是第一句话,我不由觉得走运。
邵景初道:“北凉的军队还没开来,谷将军这么早来做什么?”
他问话很毒,谷鸿不由噎了一下:“投降是权宜之计,但在今日的我看来,那正是正确的选择。”
我听见邵景初问:“怎么说?”
谷鸿道:“南越朝中早有外叛势力,他们的目标首先是瞄准我们这些行军作战的将领。”
邵景初道:“事到如今,谷将军和他们不是一丘之貉吗?”
谷鸿叹了口气:“我是说,南越大势已去,邵大将军即使不顾身家性命,也该认清天命,知道天下会归属于谁手里。”
邵景初压低了声音:“谷将军要说的就是这些么?”
他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谷鸿有些无奈地站了起来。
“两军相争,不斩来使,但也恕不远送了。”邵景初道。
谷鸿道:“今日相访,是我个人之意,来日相见,便在战场之上了。”
我见谷鸿要出来,忙向外面闪去,回头看士兵的目光竟然没有一丝动摇,竟如此镇定!
待谷鸿走后,我走进了邵景初帐中。
邵景初笑着道:“原来谷大人在。”
我们的设想中“谷兰英”与谷鸿相见的几率无限接近于0,但没想到现在要无限临近于100了,我不由有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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