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瞥了她一眼:“宫里面儿不行哭,再难过的事儿也得搁在心里头,这要是让哪位主子小主的瞧见你红了眼,可不得立马收拾你么!”
“是。”丹雎福福身子,沉默的跟在蘅言身边,再不敢提起素华。
玉滟拜了佛祖后,就跪在一旁候着蘅言,这瞧见丹雎扶着蘅言过来,忙扑上去,抱着蘅言的腿就哭:“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吧。”
“救?”蘅言将她带到偏殿里问话,坐在上座,笑道:“佛祖普度众生,救助世人于苦难之中,我又不是佛,如何救你?”
玉滟面色枯白,嘤嘤哭泣,但又不敢大声,伏在地上,身子颤动得厉害。
丹雎心有不忍,劝道:“想她也是一时糊涂才做下这种背叛主子的事儿,夫人您菩萨心肠,就饶她一次,放她出宫吧。”
“尚仪局的姑姑,是这么教你规矩的?”蘅言倪了丹雎一眼,青衣双垂髻的丹雎正一脸怜惜的瞧着玉滟,这被蘅言这么训斥,忙不迭的跪下:“夫人,奴婢,奴婢……”
“去外面跪着。”蘅言冷冷的吩咐一声,就不再理她。
玉滟再不敢有所隐瞒。
从前在掖庭的时候,丹雎可没少帮蘅言,瞧瞧今儿个这架势,她这一朝得势,立马就将昔日的那点儿恩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哎,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怎么就入了万岁爷的眼呢?玉滟想不明白,也没那个时间去想了。
不等蘅言问话,玉滟就竹筒倒豆子般,全数托出了:“奴婢不敢有所隐瞒,主子娘娘让乳娘焦氏出宫后去太师府拜见了太师大人,拜托大人探查夫人的身世。”
“这个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太师已经查出什么了?”
玉滟不敢说,犹犹豫豫的,“奴婢不知。这种事儿,皇后主子一般都是支开下人后询问的焦乳娘。”
是这样么?
蘅言蹙眉,又问:“四年前的事儿,又如何说?”
玉滟哆嗦了下,“四年前,皇后主子瞧见夫人的画像后,觉得夫人同淑阳公主颇为神似,就留了心。待到殿选前见到夫人,惊觉夫人同淑阳公主不是一般的像,就——同姮妃主子计谋。皇后主子许姮妃主子以宝亲王王妃之位,姮妃主子助皇后主子在夫人的羹汤中做些小手段。”
“谁?”蘅言猛地站了起来,惊道:“你刚才说,皇后许姮妃以什么位子?”
玉滟被她吓得,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忙不迭的叩头:“是宝亲王妃,宝亲王妃的位子。”
“宝亲王?”
蘅言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她素来以为秦姮妩的竹马是素有大邺第一才子之称的纪尧风。
但现在却意外得知,秦姮妩心心念念的那人,居然是宝亲王。
这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
比起问玉滟这个,她更为关心秦姮妩得知宝亲王被贬为庶民的真相后的反应——如果她私下里告诉了秦府尹,秦府尹暗中搞些什么小动作,那,皇帝那计中计谋中谋——
蘅言急急忙忙叫了丹雎往绛珠宫走去。
“将才在玉滟那儿——”
丹雎忙笑道:“奴婢知道,夫人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让那玉滟心有所惧。”
“那就好,”蘅言有些无奈:“对曾帮过自己的人恶言相向,实在是——”
“对曾对你恩重如山的主子这么无情背叛,你还有胆说自己不敢隐瞒?”皇帝支着头拨弄手中珠串:“玉滟,你说你不知道皇后已经查出了什么?”
玉滟浑身如筛糠一般,除了嚷嚷着求饶,什么也不敢说。
“朕记得你兄长在庄亲王府上做事儿?”
玉滟将头磕得碰碰响:“万岁爷饶命,万岁爷饶了奴婢的哥哥吧,奴婢什么都说,奴婢什么都说。”血泪滚了一脸,玉滟也顾不得擦:“皇后娘娘曾查出,萧从景的一位妾室,叫做覃茴音,京畿人士。而夫人的姨娘,也恰恰叫做覃茴音,也是京畿人士。”
皇帝呼吸微滞,“你说谁?”
玉滟语无伦次的说着:“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一丁点儿的欺瞒。”
皇帝手中的珠串滚落在地上,那绳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断了,圆润的檀香木竹子洒了一地。
她的姨娘,竟是先帝爷一心所念的那人。
皇帝阖了眼。
半晌儿,吴进忠才听到呜咽的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严打,禁止一切rou,所以大家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