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神侍拦下。大门关上的那刻,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被锁到塔里了。
他和骆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她要的不多,只要一颗心,可他却拿不出。他忍受着愧疚,劝说骆琬离开他去寻找真正能给她幸福的人,可她偏偏不听。她大概被他的淡漠和愧疚给逼疯了,所以才拿她的终生幸福来折磨他。他还记得,在一个月圆的夜晚,他们大吵了一架,内容无非是走与不走。她歇斯底里的冲着他大喊,说除非她死,否则,她怎么也不会离开。她说,这是他欠她的,是他这辈子怎么都还不清的孽债。
她说的很对,这是他欠了她的,他一直都清楚的明白。可他也欠了勾栏啊,他对她也负有同等的责任,他对她,也有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孽债啊!所以,他怎么能够区别对待?所以,他怎么能够说服自己,蒙蔽自己的心,放弃自己深爱的人去和一个亏欠的人一生一世?他不能,真的不能啊!
如果勾栏愿意拿正眼看他,如果她还愿意相信他,那么他想,即使负了天下,他也不会再负她。他会带着她,快意天涯。可是,这只是他美好而又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出不了塔,而他,也进不去。可是,他还是愿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出现在他的梦里,那样深情的看着他!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夏君羽准时洗漱完躺在床上等勾栏入梦。左等右等,半点睡意也没有,更别说人了。他很焦躁,想了很多办法来让自己迅速入睡他怕错过她入梦的时间,他不能想象连幻像都没有的日子。就在他别无他法打算把自己打晕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声响,很细碎,但是在这个宁静的夜已经足够引起他的注意了。
他原本该忽视这些声响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事情,可是却鬼使神差的顺着声响走了出去。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这个宁静的夜其实并不宁静,在它宁静的外表之下,许多的暴躁因子正在活跃着。
修长的背影,银白的发丝,月光下,勾栏美得让人不能直视。夏君羽很庆幸,庆幸他跟出来了。她就那样迎着月光真真实实的站在他的面前,这天大的惊喜竟然让他心乱如麻,忍不住的想落泪。不过他是夏君羽,那个可以一板一眼到令人生畏的青王,所以,他很快就镇静下来了。他像窃贼一样,在自己的王府小心翼翼的挪动,不动声色的靠近他日思夜想的人。他不敢发出声音,尽管他比任何人都想开口向她倾述。可是他怕,怕他一出现她就走了。
“停止吧,不要再折磨他了,就算他有欠你的,一年多了,也该还清了!请你不要再来骚扰他了!”骆琬的声音,平稳中带着怒气,像是在为谁感到愤愤不平。
“那你呢?留在他身边这么久,是不是觉得他欠你的也都还清了?”两人的对话并不友好,甚至针锋相对。
“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他欠我的,是一辈子,他只能用一辈子来还!而你,不过是他生命里的意外,你不爱他,又为什么非要抓着他不放?”
不爱?勾栏笑笑,她不明白为什么骆琬会这么说,她的爱,她的恨,她把她的一切感情都表现的如此极致。为了爱,她救了自己的情敌,为了恨,她折磨了他一年多,她已经把一切做的极端,可她居然还在自欺欺人。
“是么,我和你真的不一样吗?”勾栏突然对两人的对话来了兴趣。有些事,貌似只有点破才会好玩。
“怎么会一样,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和我一样,和他有那样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了。”没有了,的确没有了,只是除了一个人。但是,那人和她又不同,那人已经葬生火海了,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姜洲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