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如流道,“既然傅兄也发了话,那自然没有问题了。宝贵,让人进来,把屏风撤了,两桌合在一处。”
宝贵自然很快领人进来忙活了,傅修耘却觉得有些不自在,怎么感觉,刚才人家就等着他发话似的?
屏风撤了,饭菜置于一桌,众人一一落了座。陆詹又高兴起来了。只是,这高兴没有持续上多久,老人家又再度炸了毛。
“你吃那么快做什么?赶着投胎啊!”
不只是陆詹,就是其他人,包括兰溪在内,也都为耿熙吾吃饭的速度而惊讶莫名。哪怕,平日里兰洵吃饭也叫一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但比起耿熙吾,那都是……事实上,他的吃相并不难看,仍然保持着自幼铭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轻缓而优雅,问题就在于快,太快了。
耿熙吾似乎这才察觉不妥,放下竹筷,轻声道,“对不住,师父,我习惯了。在西北军中的时候,每个人吃饭都是有时限的。”
兰溪先是愕然,而后恍然。若是吃得不够快,那才是赶着投胎吧?毕竟敌人可不会等你吃饱了才来进攻。师父刚才也说了,哪怕是打架,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
其余人,同兰溪一般,俱是沉默。军营、战场,离他们的生活都很遥远,也就是在刚刚,那么一句平平淡淡的“我习惯了”,就让他们有了瞬间的震撼。其中感触最深的,是兰洵,毕竟,那是他一直向往的所在,神色复杂而坚定,他望着耿熙吾,眼中的崇拜没有半点儿遮掩,“四哥,你是条真汉子!”
耿熙吾嘴角轻扯了扯,没有说话。
陆詹铁青着脸,沉默良久,末了,却是一拍桌子,虎着脸道,“为师不管你在军中如何,现在是在家里,你就得给我改!就连于大夫都说了,这吃饭得细嚼慢咽,可别以为自个儿年轻,就不当一回事。”
耿熙吾心中微暖,道,“我尽量。”
兰溪挑眉,笑了。师父和师兄还是那样,情同父子。老头儿还是那样口是心非,关心的话,非得带着刺儿说。
傅修耘看了看那师徒俩,若有所思,没成想,这师徒俩的感情倒很是亲厚。抬起的眼,刚好瞄见兰溪嘴角的微笑,眉心,便又悄悄攒起。
饭间一个小小插曲,轻轻翻过。一时饭罢,众人又再度回到了石榴树下,只是这回坐于棋盘两端的人换成了傅修耘与耿熙吾。
兰洵笑望向兰溪,道,“妹妹,你要留下来看棋么?那你是帮四哥还是帮表哥?”
兰溪的回应是狠狠瞪他一眼,道,“茶凉了,我去给你们重新沏过。”话落,寻了托盘来,将茶碗一一收妥,端着转身走开了。
兰洵望着她有些怨气的背影,笑得乐不可支,“看来妹妹是对自个儿也没信心啊!”
兰灏轻咳一声,横他一眼,“适可而止。”
傅修耘伸手入棋盒中,抓了几枚棋子,握住,冲耿熙吾道,“耿兄,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