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怎样,他不会与我们为敌,而且于我们有利。”虞绍衡给出让她心安的答案之后才问道,“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
“我关心的是绍筠会不会因之平添烦扰。现在放心了。”叶昔昭透了口气,又道,“我方才命人去请太医了。”
“早些有个定论也好。”虞绍衡为此逸出微笑。
“陪我一会儿,等太医走了你再出门。”
虞绍衡俯首吻了吻她唇瓣,又握了她的手,“不论怎样,我们相守才是最重要。”
“嗯。”叶昔昭轻轻点头,依偎到他怀里,“我不是忐忑不安,只是需要你陪着我。毕竟,这是我们两个的事。”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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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姐儿午睡醒来之后,闹着要去找虞绍衡与叶昔昭。太夫人见天气不错,便亲自领着忻姐儿去往正房,权当由孙女陪着自己散散心。
进到正房院中,恰好看到太医进了厅堂,太夫人以为是叶昔昭身子不妥当,忙将风岚唤到近前,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风岚低声道:“太夫人放心,夫人只是要太医来把把脉……夫人近来总是有些倦怠。”
太夫人听了,双眼一亮,继而就示意不必惊动房内夫妻二人,转而带着忻姐儿去了厢房,让乳母先哄忻姐儿一会儿。转到厅堂门外时,便听到了太医的高声道贺:
“恭喜侯爷!夫人是喜脉!”
虞绍衡语声平静:“多谢。”
这一次,太夫人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闻言唇畔勾出笑的纹路,眼角却已微湿,之后便急着去看叶昔昭。
鸳鸯连忙紧走两步,在前面打了帘子,通禀道:“侯爷,太夫人过来了。”
虞绍衡与太医就在厅堂说话。
太医上前见礼,太夫人只是敷衍地点一点头,径自去往寝室。
方才太医的话,叶昔昭听得清清楚楚,亦听到了鸳鸯的通禀声,此刻正要下地。
“别动,别动,好生躺着。”太夫人上前拦下了叶昔昭,连声叮嘱时,才意识到自己语声已有些哽咽。
“娘……”叶昔昭看到老人家眼角已有泪光,一时间百感交集,红了眼眶。
“好孩子。”太夫人拿过大迎枕,给叶昔昭垫在背后,落座后,抚了抚叶昔昭眉宇,“这是天大的好事,不哭,高高兴兴的。”
“嗯!”叶昔昭用力点头,心头酸楚却更重了,转而拿了帕子,给太夫人拭泪。
太夫人漾出了慈爱的笑容,转头吩咐鸳鸯,“快命人去相府,给亲家报喜。”
“是!”鸳鸯笑着转身出门。
太夫人握住叶昔昭的手,“我就说你是个有福的,定能心想事成。”
“娘与侯爷处处照拂,我才能有今日。”叶昔昭再明白不过,若不是太夫人与虞绍衡一点负担也不给她,让她心境开朗,她想有今日恐怕是难上加难。
“你值得。”太夫人情绪平复下来,笑眯眯问道,“只是觉得乏?没有什么想吃的?”
叶昔昭抿唇微笑,“可能是时日还短,只是容易乏。”说着话,想到怀着忻姐儿初时的光景,“有忻姐儿的时候,也是这样。”
“那是孩子懂事,不折腾你。”太夫人思忖片刻,又道,“日后我每日带着忻姐儿,让你三弟妹帮你分担些内宅的事情,头三个月最要紧,你可不能再每日劳累了。”说到这里,不由戳了戳叶昔昭眉心,“今日还跑去看井家道贺了?早就该让太医来把脉。日后去哪里都要先知会我,我说行你才能出门。”
“好好好。”叶昔昭摇了摇太夫人的手,“日后我什么都听您的。”
“这就对了。”太夫人满意的笑着,站起身来,“我先回房,跟你三弟妹说说这件事。你别动,安心躺着。”
叶昔昭笑着说声好。
虞绍衡送走了太医,又与太夫人说了一会儿话,才回到寝室,坐在床畔。
叶昔昭挂着舒心的笑,投入到他怀里,轻唤他名字。
这样的一刻,虞绍衡在前几日想象过,觉得她也好,他也好,都会陷入狂喜之中。
事实却非如此。
她到此时,唯有平静淡然;他到此时,唯有满腹辛酸。
这几年,着实苦了她。
静静相拥片刻,叶昔昭和他拉开距离,“不早了,你去兵部吧。我也有些乏了,想睡一觉。”
“我多陪你一会儿。”
“不用,晚间早些回来就是。”
虞绍衡安置她躺下,松松环住她,“等你入睡我再走。”
“也好。”叶昔昭除去头上簪钗,和衣躺下。
过了一会儿,忻姐儿由乳母带着,唤着爹爹、娘亲走进门来,转过屏风,到了床榻板上。
叶昔昭勉强打起精神,笑着撑肘,握住了女儿的小手,“想娘亲了?”
“嗯!”忻姐儿绽出甜美无辜的笑容,“想娘亲,想爹爹。”
“你倒是不偏不向。”叶昔昭柔声问道,“你是想让爹爹陪你玩儿,还是想跟我一同睡一觉呢?”
忻姐儿想了想,“让爹爹陪。”
叶昔昭笑着躺回去,对虞绍衡道:“听到没有?去吧。”
虞绍衡也笑起来,见她的确是倦得厉害,便抱了忻姐儿,“你睡。”
“嗯。”
叶昔昭醒来之后,夏荷告诉她,虞绍衡哄了忻姐儿一阵子才去了兵部。此时乳母与风岚送忻姐儿去了太夫人房里。
叶昔昭点一点头,之后让夏荷命人去知会乔宸一声。乔宸理应及时获知这件事,她知道了,乔安也就知道了。
更衣梳妆之后,三夫人过来了。
叶昔昭到了东次间和她说话。
三夫人语声诚挚:“给大嫂道喜了。”
叶昔昭道谢之后,道:“日后就要烦你帮衬着我了。”
三夫人则是慧黠笑道:“不止我,还有二嫂——方才我与太夫人说了,等二嫂坐完月子,就让她与我一起帮衬着大嫂。二嫂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也该下凡了。”
叶昔昭忍俊不禁,“看你这样子,太夫人答应了?”
三夫人点一点头,笑容愈发璀璨,“太夫人双手赞成。”
叶昔昭愈发欣赏三夫人了——有二夫人一起打理府中事宜,就能避免她被疑心重蹈覆辙,且是一派妯娌齐心协力的局面,再圆满不过。
要说随遇而安的能力,一般人都比不得三夫人。
三夫人又道:“方才我已经去了二嫂房里,说了此事。二嫂连声说那怎么行呢?反反复复说她不是那块料,又说现在两个孩子就够她忙了。”
叶昔昭轻易就能想到二夫人的反应。
随即,三夫人不以为然地扯扯嘴角,“我就跟她说了:你怎么就不行呢?大嫂要照顾忻姐儿,要孝敬太夫人,你有孕之后又是大事小情地照顾你,主持中馈就不需说了——这总比照顾两个孩子更忙吧?”说到这里,促狭地笑了,“她被我这么一通说,找不到推脱的借口了,反过来警告我小心些,可别让她抓到错处。我说咱们彼此彼此。”
叶昔昭眯了眸子轻笑,“你也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人一通说,也不怕她被气出个好歹,伤了和气。”
“不会。”三夫人笑容变得温和起来,“我会气她,可我也会哄她高兴。我出门的时候,她已是眉开眼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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