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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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能随时随地使用术法，他就不会受到伤害……

    她只剩下对不起能说了，叶钧海沉了沉眉眼：“我没事，你快走。”他推了推她，身体虚弱了下去，跌在了地上，血香四溢，红色蔓延，叶钧海的血与她的血在地上汇成一滩图纹，相融相交……

    突然树妖疑了一声，一道彩霞般的异光从血液中喷出，华光灼灼，光线穿破树丛结界和迷雾结界，冲向了云霄……

    ***

    “天，天，天啊！梦大人受伤了！”附近的鬼差闻得修罗金鞭的声音赶了过来，树妖正坐在自己化变的树丫上翘着二郎腿修手指甲……

    鬼差一口盐汽水喷在树妖的身上：“黑山老妖你搞什么飞机！你敢打梦大人！”

    黑山老妖语气淡淡：“本座只想和女娃娃切磋下术法，岂知她手无缚鸡之力。”

    鬼差欲哭无泪：“就因为她手无缚鸡之力，我们才会事先跟你打招呼别为难她啊！你老大一把年纪，还和小娃娃玩个什么劲！”

    黑山老妖换了只手继续优雅地修指甲，身上的烂布条在风中悠然飘着：“你慌什么，打她的人是本座，本座承担医药费。”

    鬼差拍额惨叫：“这可不是医药费就能了结的事情！你没看见梦大人哭了吗？”

    ……

    巷子里奔跑着无数公安干警和便衣警卫，杂乱的议论声混着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充斥在周围，叶钧海被抬上了担架，送上了救护车，他失血过多，呼吸和心跳越来越虚弱，每眨一下眼睛天地就黑了一瞬……

    梦浔咬紧了唇，抓着叶钧海的手怎么也不放开，叶钧海静静地看着她，他想抬手给她拭嘴角的血迹，可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

    他张了张嘴要说话，梦浔急忙凑了过来……

    “我不喝孟婆汤……”他的声音虚弱得连自己都听不见，梦浔却猛然一怔，眼里闪着惊恐的光……

    “我不想忘记你……”他说出这句话，闭上了眼睛……

    ***

    急救室里的医生忙得满头大汗，叶钧海微弱的心跳在屏幕上无力地画着，一袋袋血液送进急救室，气氛异常紧张，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望叶钧海转危为安。

    梦浔冷冷站在大厅的中央一动不动，警卫过来审问她巷子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她也一个字也不说，医护人员要给她诊病，她拒绝了，她现在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情……

    叶钧海不能没有魂魄，不能像那个人一样没有魂魄……

    萧子夜，她记忆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他教她医术，娶她为妻，陪她度过二十年快乐时光的人……

    她这百年来唯一爱过的人。

    冥王有句话说得对，她不能爱凡人，就算爱，也只是短暂的……

    凡人有限的生命和神魔冗长的寿命，是造物主留给这二者最残忍的隔离。

    萧子夜死后，她尝到了动情的苦果，尝到了永生的孤寂。

    她逃避一切与凡人的感情，却逃不过自己的心……

    她清楚地记得萧子夜死时的话：“梦儿不哭，我不去奈何桥喝孟婆汤，以后与你长相伴……”

    可是，他根本没有机会去到奈何桥……

    他根本就没有魂魄……

    急救室里突然传出一阵骚乱，心电图停止了跳动，众人也跟着心脏停跳，大惊失色……

    两名鬼差在梦浔身后紧张得双腿发颤，若是叶钧海没有魂魄，他们这回摊上事儿了！

    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面色沉重地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低沉道：“对不起……请节哀。”

    六个大字如天塌了下来，大厅里静了几秒，空气凝固住了……

    随之而来的是令人压抑而窒息的低泣声回荡在幽冷的医院里，这位百战锤炼、韬略超群的战神级英雄今日却不幸死于一起离奇凶杀案，凶手是谁，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梦浔猛地冲进了急救室，阻拦她的医生护士都被冲摔在了地上，一屋子的人惊愕的看着她，她四处张望着寻找叶钧海的魂魄，可毫无鬼影……

    “叶钧海！”梦浔大喊了一声，心痛如钻……

    叶钧海为民除恶，德行昭著，为什么他没有魂魄！

    梦浔猛然盯向身后的鬼差，鬼差吓得差点跌在了地上：“梦，梦，梦大人冷静，小，小的立刻回去问问判官，按理叶长官不是今天死的，小，小的没有收到他的勾魂牌。”

    当年萧子夜死的时候，鬼差也是这样回答，因为没有魂魄可以勾，怎会有勾魂牌？梦浔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黑山老妖。”她一字一句地咬着，双眸升腾起血一般的颜色。

    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