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中,瞬间的重力让时灿陷入浩瀚大海深处,无数海水争先恐后地涌入嘴里、耳里和鼻中,他努力睁开眼睛,双手不住地挥舞着,幽暗的海中,一艘单人潜水舰像鱼儿一样游向了他,不多会便到他身边,舱门打开,一只纤纤手臂伸出来将时灿奋力拖了进去。
披上温暖的毛毯,时灿握着手里热呼呼的香浓咖啡对明芸茜笑道:“谢谢你,明小姐果然来的很及时。”
明芸茜回眸一笑,道:“大嫂的话我能不听吗?你要出了什么闪失,那我回头怎么跟哥交待。”
时灿被她说得脸色微红,他转头望向潜水舰外,也不知道潜到多深的海里,四周漆黑一片,偶尔有不知名的鱼儿从舰窗前慢悠悠地游过,他出神地望着,只觉得全身都松懈下来。
是太累了,与费里维的一场婚姻让他仿佛经过了数年的磨难才得以逃生,他缓缓合上眼,头无力地抵在窗前,明芸茜见了,便道:“你想睡就睡吧,进入司海城还需要一些时间。”
“我们是进司海城?”时灿有点小小地吃惊,这跟他原先计划不太符。
明芸茜轻松地说:“是啊,我想来想去,还是哥哥的司海城最安全,你想想啊,司海城处于万尺深海之下,没有海军特意授权的潜水舰是不可能进入城内,我觉得如果真要跟将军楼断绝关系,藏在司海城是最好的选择,你别担心,小阿宝和吉纳我也带进去了,从此以后,无际城里再也找不到你时灿这个人,你不用担心费里维会来找你,就算他知道你在哪,也进不来。”
她说完又冲时灿得意地眨眨眼,“反正你迟早要进司海城与我大哥成婚,现在进去不是更好?”
时灿拉了拉身上的毛毯,没说什么,而是转过身闭上了眼,他想好好睡一觉,可偏偏眼睛一合,脑海里就情不自禁地出现那张脸。
曾经不可一世的冷凛墨眸在那一刻双目赤红,他能看清费里维眼里充斥的红血丝,像是被逼疯的雄狮般狠不能将自己碎成万段。
“我承认我对不起欧阳,但我绝没有对不起你!”
时灿深吸了口气,尽力让心情平复下来,缓了会,才慢慢吐出气息,嘴边浮起抹苦笑,什么对不对得起,费里维,你抓着我又能怎么样?你舍不得的只是那个孩子吧。
用力按了按发涨的额头,时灿包裹好毛毯蜷缩在舰舱的单人椅上,强迫自己睡进去,“到了司海城记得叫醒我。”
潜水舰在幽暗大海中慢慢往更深的地方游去。
将军楼后院的水晶房,费里维已经记不得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或许是蓝君生日那晚,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曾踏进这间水晶房一步。
房里泛着淡淡的蓝光,伫立在厅两侧的透亮水晶柱里,当日运来的多彩珍奇鱼儿已了无生气,它们慢悠悠地游着,有些似乎已经不动弹,静静地飘浮在水里,尤如死去一般。
靠在长椅上打嗑睡的护卫官被他的身影惊醒,一见是他后,欣喜地大声道:“上将?是上将来了!天啊,居然是上将!”
他站起来正想继续朝里喊时,费里维挥手止住了他,“不用叫醒其它人了,我有两件事交待你,你照着做就行了。”
“是,是什么事,上将尽管吩咐。”护卫官低头应道。
“第一,将这个蓝瓶子里的药粉给你们蓝君王子,可以治好他的喉疾。”费里维掏出胸前衣袋里的小瓶子,递给他,然后又道:“第二,退婚令今晚已下,你们明天就带着蓝君王子返回水粟星。”
“什,什么?”护卫官双手捧着蓝瓶子惊愕不已,“这,这,怎么会这样?上将,我们王子做错了什么要被退婚?”
他惶恐地抬起头来,想从费里维脸上找出答案,却见英俊的上将眉目清冷如冰,一对漂亮的墨眸里如同水晶柱里的鱼儿般,已无任何生气,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时,费里维已漠然地转身,“我交待的事就这两件,你去转告蓝君王子,不要再来找我,这起婚事的过错全在于我,如果真要问责,我也会奉陪到底。”
护卫官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从费里维脸上已看不到任何神情,说话的语调,转身的背影,淡薄的神色,一刹那间,这个年轻英俊的上将竟像万念俱灰般落莫神伤。
他只能咽下想问的话,捧着小药瓶愣愣地看着费里维离开,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将军楼会议室的门被突地推开,正在召开会议的所有高级将领纷纷回头,文楦气急败坏地冲进来,秀美的脸上难掩怒气,她扫了全场一眼,忿恨的目光最后落在费里维身上,咬了咬唇,道:“各位能否先暂停休会,我有重要的事要跟费上将谈。”
费里维挑了挑轩眉,冷冷地看她一眼,然后神态清漠地道:“先暂时休会,十分钟后再开。”
军官们陆续离开后,文楦猛地将手里的文件甩在桌上,“这是干什么!里维,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件上赫然写着退婚令三个字。
费里维垂眸继续审阅手里的军事要件,头也没抬,淡淡地道:“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意思。如果有什么不明白,可以找司法部咨询。”
“你疯了吗?你居然给我发退婚令!你,你凭什么给我发退婚令!”文楦气极地冲到他面前,一拍桌子,怒道:“里维,你必须给我个解释,否则我不服!”
“你还需要解释?”费里维抬了抬眼皮,淡然地看她一眼,“退婚是给你最大的面子,不要再无理取闹,你也不希望被水粟星的人知道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吧?”
文楦闻言脸色立变,她倒退两步撑着桌面怔怔地看了他许久,才嗑嗑巴巴地回道:“里,里维,你在说什么,我哪有…….”
“你不用再说了,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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