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杏红萼坼,庭兰紫芽出。
二月正是冬末春初的时候,阵阵院中廊下花草的香气传来。
正屋花厅里几个衣着明丽的女子围绕着一个清冷严肃的男子轻声说笑着,姐姐妹妹的相互叫着,气氛融洽,那男子道一声齐人之福也不为过。
只有胤禛自己知道他被吵得脑仁儿疼,她们话里有话,真当他听不出来?还是她们觉得这么明目张胆的为难他的侧福晋,他会一点也没察觉?
端着茶盏,眼角余光掠过舒兰还带了些稚嫩的脸,还能看出当初嫁给他那个十三岁的少女模样。只是她的笑容他越来越不熟悉,大婚那夜的稚气纯真找不回来了,皇家也不需要这样的嫡福晋。
倒是萨伊堪,他又看向坐在那里笑意妍妍的绝色佳人,他倒是不介意多宠着她一些,只要她知情识趣,总是这么娇憨可人,不触及他的底线。毕竟萨伊堪只是侧福晋,又不是正妻需要时时摆出一副贤惠大度的样子。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总是喜欢漂亮且有情趣的女人,萨伊堪恰恰符合了所有条件。
低头喝了口热茶,忙碌了一天,天色渐暗,隐去了胤禛眼里莫测的神色。
且不说胤禛如何盘算着对府中女人的态度,只说婠婠听了舒兰那话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带了些娇气的说着:“福晋姐姐真是贤惠大度,还让爷多疼些别的姐姐们,姐姐自己倒是不争不妒的,萨伊堪可要像姐姐好好学学。萨伊堪还小,有的时候难免有些小性儿,对喜欢的人在意得紧,有时候会想要爷多陪陪萨伊堪,到时候还望姐姐们别恼了妹妹不懂事才好。”
说完,她低低的垂下头,虽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可从她透着粉红色的耳垂和脖子,便知道她害羞了。
舒兰的手紧紧攥着,甲套扎在了腕间,忽然间传来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换上一副温和融洽的神色,看了看一旁淡定喝茶,像往日一样寡言少语的胤禛,心中稍安。想着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被李桂芳一声轻笑打断了。
她瞅了瞅婠婠,又看看面部明显柔和的胤禛,轻笑道:“瞧瞧,瞧瞧,昨儿刚嫁进来才一个晚上,爷就把侧福晋迷成什么样子了,侧福晋对咱们爷真是死心塌地。”
看着嫡福晋微微闪动的眼神,和她那不停用帕子按嘴角的手,李桂芳心中就笑个不停。乌喇那拉舒兰,没想到吧?会被一个刚进门的侧福晋堵得说不出话来,还是被你平日里最得意的贤惠大度四个字给堵住了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自称贤惠。
瞧瞧那新福晋话说的,在意爷才会嫉妒,才会使性子,可身为嫡福晋的你不争不妒,贤惠大度?哪个女人能真正做到不在意自己的男人跟其他的女人亲亲我我?没有。所以乌喇那拉舒兰,你的贤惠大度此时说出来,对比下,就是个笑话,是不在意爷的表现。
啧啧,新福晋这软刀子捅的,不声不响,让人挑不出错,还感觉被夸了。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从此日子热闹了。
宋秀儿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头,没说一句话。这些人每一个是她惹得起的,她要为以后做些筹谋了。
听了婠婠那些话,胤禛心里很是满意,有些小情趣,会说些暖人心的话,还能做到分寸二字,汗阿玛指给他的侧福晋,没指错。果然是汗阿玛,看人的眼光就是准。
舒兰掩下心里的不痛快,看了看天色,摆摆手让人准备上晚膳。其中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舒兰又给婠婠下了几次陷阱,都被婠婠一一化解,李桂芳则是一直帮着婠婠明里暗里嘲讽舒兰,让舒兰心里一肚子气,暗暗恨骂一群狐媚子。
李桂芳也不喜欢婠婠,奈何她更讨厌曾经害她失去小产的舒兰,终于得了一个正大光明看舒兰笑话的时机,她才不会傻不拉几的给别人当枪使,跟新来的侧福晋明目张胆的结仇。
饭菜已经在偏厅摆好,有下人前来请主子们用膳。几个人从花厅转过回廊,到东厢偏厅用膳。偏厅里炭火烧的正旺,上好的雪碳没有任何异味,撒上一些香料还有淡淡香气袭来,暖风熏香,倒是怡人。
胤禛和舒兰先后入座,婠婠乖觉的很,她温顺的站在胤禛和舒兰身后,等着给他们布菜。她欢快的思量着,嫡福晋姐姐会让她“伺候”谁呢?
见婠婠站着,李桂芳和宋秀儿也不好坐下,也跟着站在了一旁,等着伺候胤禛和舒兰。
舒兰心里的火气在看到婠婠她们站在那里等着伺候她和胤禛的时候,就瞬间消失无踪了。妾室就是妾室,能跟爷平起平坐的只有她,其余的女人永远只有等待召唤。
舒兰掩了嘴笑着看了看几人,“宋格格和李格格都坐下吧,咱们家又不是没有奴才,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又温和的拍了拍婠婠的手,神情显得和蔼可亲,就跟婠婠亲姐姐一样。“妹妹先委屈几天,怎么也是刚进府,还是要守些日子规矩的。”
婠婠哪里会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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